一边剔透的清醒着,一边无谓的沉沦着。
这样的矛盾。
幸好的是,过去二十多年里他也习惯了时刻处于这样针锋相对的矛盾当中。
背负着相互撕扯着的痛苦往前走。
诸伏景光也看出了降谷零的痛苦,也明白他的怀疑,可是啊,他给不了他承诺,给了他也不会信的不是吗?
为了早日瓦解掉组织,诸伏景光需要降谷零提供的那些情报,他需要他的帮助,拿着降谷零提供的帮助,诸伏景光又怎么能说的出口他对他别无所图呢?
或者说他图的只是单纯的他这个人而已。
但是说出来只能被当作索求无度的无底贪婪吧。
诸伏景光无奈苦笑。
他只能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过诸伏景光的沉默在降谷零为了获取有足够价值的情报,顺便辅助公安行动而受了重伤截止。
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是难言的愤怒,一种看见自己养的猫猫背着自己偷溜出去作死作了一身伤回来的愤怒。
降谷零的行动诸伏景光事先是不知情的,事发的时候诸伏景光再怎么及时反应的弥补拯救,也只是险险救回了降谷零一条命罢了。
诸伏景光不懂降谷零这样行动的原因是为了什么,这在他的预判之外,直到降谷零把他自己拿命换来的情报交给他的时候,诸伏景光才明白。
这是组织核心的重要情报,但在此之前与降谷零无关,所以降谷零不清楚这方面的情报,而想要合理的且顺利的拿到这方面的情报,只有降谷零为此差点死掉,他才有理由去要求知情这方面的资料。
任何的计划都有破绽,对于这种程度的核心资料,只有一切真实,没有半点虚假才能取信组织,获得许可。
支撑降谷零做出这个计划的是降谷零对诸伏景光的绝对信任。
“你这样做就是为了这些情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诸伏景光第一次对降谷零用着这样锋利尖锐的言辞态度。
“我相信hiro。”降谷零冲着诸伏景光弯眸笑,眼中满是难言的信任。
诸伏景光的火气发不出来了,他缓缓吐气,很是自责:“我应该告诉公安zero是友方的。”
“我知道hiro没有。”降谷零对着诸伏景光轻笑,“这也是我的计划实行的现实基础,公安会对我手下留情的话也就没有办法取信组织了。”
他知道诸伏景光没有将他的存在告知于日本公安,所以日本公安会把他当作来自组织的敌人进行攻击,如果公安知道他反水的立场了话,他反而不会有这个计划了,完全没有办法相信日本公安的演技呢。
“我不知道hiro的想法是什么。”降谷零望着诸伏景光的眼睛,紫灰色的眸子里映出诸伏景光的倒影,他的眼里是对人影的绝对的信任,“但是,我知道hiro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降谷零确实不清楚诸伏景光为什么没有把他反水的事情告诉公安,尽管对降谷零自己来说,这样更好一点,他不想被公安审判,也不觉得他们有资格审判他,更不想被那些人以极深的恶意揣度、蔑视。
他身上染的罪洗不清,他自己清楚,他记得他身上的每一笔血债,他没有想过被赦免,因为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代替他身上的血债去原谅他。
可是啊,他也不想被人恶意的揣度他是如何的十恶不赦,如何的居心叵测,因为他自始至终从未对无辜者产生过恶意。
只是按降谷零了解到的诸伏景光的性格,他应该会把他反水的事情告诉公安,把他泄露的每一点情报都算作功绩,来向公安方面争取他的宽大处理,即使他并不需要。
他没有想过要来到阳光之下。
当组织的罪恶被剖开,大白于天光之下,他身上的罪恶也就无处遁形,可他不想被人随意的审判处置,那么与罪恶一同消失才是他该有的归宿吧。
但是诸伏景光并没有按降谷零理解中的那样做,这让他有些迷惑,但降谷零是绝对信任诸伏景光的,他知道诸伏景光是有一些他不清楚的想法,可降谷零相信诸伏景光的想法不会伤害他。
“我也知道最后hiro一定会来救我的。”他说,“我信任着hiro,所以我不会死。”
“计划是有点冒险,但是我有绝对成功的把握。”
诸伏景光意味不明的反问:“你的把握就是对我的信任?连我自己都不敢这么信任我自己。”
降谷零只是笑。
hiro啊,你不也是相信我更甚于我对我自己的信任吗?
正是因为感受到你对我的信任,我才敢这样相信你的啊。
降谷零,一面在怀疑着诸伏景光对他的爱,另一面又极度信任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无奈叹气,妥协似的给了降谷零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轻声道:“快了,有了这些情报,我们就可以开始组织起最后的总攻行动了。”
“组织的阴影会消失在阳光的照耀下。”
——
呼。
呼。
呼。
降谷零喘着粗气,奔跑在街巷里,在枪弹声中躲避着敌人的搜捕,不时的有一发狙击替他开道。
不行的,hiro已经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了,会被敌人围上去的。
但是降谷零又很清楚诸伏景光是绝对不会不管他的。
那么只能尽快与hiro会合,然后一起突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