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瞬间她已经整理好表情，柔柔弱弱地开口：“老师……我觉得头晕……能不能……”
    保健室老师不在。
    映入眼帘的是——
    “宁宁？”日向翔阳背对着她坐在病床边，闻声转头看过来，瞥见她的瞬间瞳孔染上几分欢欣，倏尔又转变为担忧，“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宁：“没有。”
    她褪去装出来的弱不禁风，打了个哈欠，朝他走去：“逃课来睡觉，你——”
    “你怎么在这里”还没说完，她已经走到日向翔阳面前。
    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他高高卷起的裤腿。
    以及腿上的几块擦伤。
    宁宁根据伤口的模样初步判断了一下——
    是落在她身上时她会大哭大闹耍赖许久的程度。
    很痛吧。
    橘发少年的手中拿着药和包扎用的东西，正娴熟地处理着伤口，干脆利落，一副习惯的模样。
    “啊，保健室老师在隔壁房间给另一个同学处理问题。”他歪着脑袋，眉眼间没流露出半点痛意，轻轻松松地说话，“他好像是发烧了，很难受的样子。”
    “……“宁宁噢了一声，在他旁边站定，低头看着日向翔阳头顶的橘色发旋。
    ——呆毛还在。她有点分心地想。
    “……”宁宁不擅长关心别人，顿了顿，有点别扭地开口，“怎么弄的？”
    方才好不容易有点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作祟。
    日向翔阳放下药，抬起手挠挠头，自然地开口：“啊，刚刚跑步的时候，有个同学被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跤，我去拉他，结果没注意的时候碰伤了。”
    他没细说是怎t么个没注意法，只是欣慰地笑了笑，朝宁宁开开心心地说：“还好他没摔着，正在跑步的队伍中摔跤的话很危险噢。”
    “那——”
    那你呢？
    无名的愤慨涌上来。
    宁宁张开嘴，看着冒出小花花的橘子头，最终也没说出来，悻悻地闭嘴。
    ……难怪刚刚体育课在隔壁没看到他。
    体育锻炼中，受伤也是正常的事。宁宁想。
    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是不怎么在意的。
    体育社团的这些人应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小伤吧。
    “……”
    宁宁斜睨着独自开朗的日向翔阳，突然伸出手，在他头上狠狠地揉了一下。
    “好笨啊你。”
    她凶巴巴地说。
    呆毛揉整齐了。
    但还是很……
    烦。
    宁宁不懂，于是宁宁选择甩锅：“……略略略。”
    日向翔阳：“？？？”
    他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眼睁睁地看着宁宁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温热的吐息凑近了他的腿。
    “……”日向翔阳下意识地坐直了，“宁宁你你你——”
    “我帮你咯。”宁宁吹牛，“我技术很好的。”
    技术很好的宁宁拿着药和处理伤口的东西，面对着日向翔阳大腿的伤口，陷入了茫然。
    ……怎么弄？
    她蹙着眉，纠结地回忆了一番日向翔阳刚刚处理伤口的动作，笨手笨脚地模仿着。
    嗯，先这样……再那样……
    宁宁专注地低着头，向前倾身，柔顺的发尾轻飘飘地扫过日向翔阳的脚踝。
    像羽毛般，若即若离。
    “……”日向翔阳抿着唇，生硬地挪了挪腿，并拢。
    宁宁跟着移动，抬起头瞪他：“别动。”
    日向翔阳又张开，干巴巴：“好……好的！”
    宁宁笨拙地上药，笨拙地包扎。
    “……”嗯，日向腿还挺白……穿护膝的那一块更白……
    “你卷起来的裤腿松了。”她头也不抬地说，“卷上去一点。”
    药水刺激着伤口，日向翔阳伸出手将裤腿向上拉，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他看着宁宁在他身前抬起头，望过来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金色的双眸眨了眨。
    “痛……？”她问。
    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日向翔阳：“啊，其实还——”
    他的声音倏然止住，大腿肌肉本能地一抖，猛地并拢腿。
    轻凉的呼吸缓缓地拂过他大腿上唯一一块没有破皮的淤青伤口。
    宁宁抬起头，看着他。
    “痛痛飞飞。”宁宁一本正经地说。
    她妈妈就是这样哄她的。
    日向翔阳怔怔地低头看她：“……”
    “腿又麻了吗。”
    宁宁观察着呆若木鸡的日向翔阳，回忆起之前的事，自信地给出了答案。
    日向翔阳木木地点头：“……”
    宁宁推测：“……因为痛吗？”
    日向翔阳本能地点头：“……”
    宁宁自信，觉得自己大有用处：“那我再吹吹那里吧。”
    她低下头，又吹了吹气。
    ——砰！
    日向翔阳嗖的一下向后挪动了一大块位置，后背撞在病床的床头。
    “谢、谢谢！！”他舌头打结，“不用、不用麻烦宁宁你了！！蹲着很累吧？”
    宁宁一瞬间突然觉得刚刚在体育课上还不够火力全开。
    ……明明她男朋友还有很多优点可以说的。
    烦。
    她抬起头。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