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对认真的人不心动。
安室透也不例外,看着女孩的侧脸有那么一瞬的怔神。
大概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安室透还在盯着自己这边看,空条雪绪微微挑起眉。
她的目光倒是没有偏移,依旧看着计算机屏幕,然后开口问道:“怎么,一直看着我的?难不成你已经全能到连这些都能看懂了吗?”
“我当然看不懂,只是……”
只是感到惊讶,或者说得准确点,是震惊。
“别只是了,克利斯塔尔总得干活的,难道你以为我在组织天天摸鱼吗?”
虽然她的确经常摸。
“你摸不摸鱼我不清楚,数据拆解的事,你不是说你不去做也没关系吗?”
“朗姆的好感度太低了,我怕我再划水真的会被他弄死。”
“组织里都在传朗姆是你的靠山,从来都是无条件地庇护你,他还会弄死你?”
“会啊,那不是以前好感度高的时候嘛,他确实会给我一定的特-权,可好感被我给浪没了我也没办法,我这条老命我还要的。”
女孩一些古怪的措辞听得来有些俏皮,这倒是一如她的性格,极富个性,也很容易吸引人。
她的话中夹杂着有关“好感度”的事,说得就好像真实存在的一样,就算是安室透,时至当下,他似乎也不得不去相信“那种事”的存在和合理性了。
越是这么看着,他对于空条雪绪的心境稍稍又有了些改变。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女孩似乎是能够察觉这种变化般,敲打键盘的手一顿,随即扭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安室透:“怎么了?”
准确的说,那道视线的终点,又落在了他的头顶。
注意到这一点,安室透都能够猜出对方的台词,无非就是要说她在看什么数值的变化。
空条雪绪眉毛一皱:“安室。”
“嗯?”
“你真的好奇怪啊。”
“哈?”
被奇怪的人说自己奇怪才是奇怪的事吧!
“要是伏特加的好感度能像你这样变就好了。”
说完,空条雪绪十分失落地叹了口气,似乎还小声碎碎念了点“攻略伏特加也太难了吧”之类的话。
如果真的存在“那样的”数值,安室透的确不能否认,之于空条雪绪的印象,确实在一点一点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或许……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承应下空条雪绪的“甲方要求”,去帮一帮她关于针对伏特加的事呢?
当然,这个关于“好感”的离谱话题,空条雪绪没有主动继续下去。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三两句话之后,她又重新专注回她的计算机。看那样子,似乎是在尽可能地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数据的拆解工作。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了键盘敲击的声响。
“完成这个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安室透静默着等待了一会后才如此问道,见女孩眉心皱起的痕迹又深了几分,他只好多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在催促你,在这附近不太好停留太久,毕竟公寓那边才出了事。”
“保守估计还要两个小时吧,如果手没受伤的话根本不用这么久。”
回答安室透的问题时,空条雪绪的手指完全没有停歇,她的额角甚至浮出了细小的汗珠,也许是因为神经过于紧绷地专注,也可能是因为在忍痛而工作。
安室透不会去说什么“如果手太痛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之类的话,他理解空条雪绪的行径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立场安全而为。
他帮不上什么让朗姆不会对克利斯塔尔翻脸的忙,更别说以目前他自己在组织中的状态,他连朗姆是谁、身在何处都不清楚。
“如果附近不方便久留,那就换个地方吧,或者开车随便逛逛也行,最后只要把我送到那天碰面的酒吧就ok。”
“去那干嘛?”
“琴酒在那等我交差呢。”
提到琴酒,空条雪绪的语气里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咬牙切齿。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琴酒,她的三○月宗近等身手办也不会葬身火海,还浪费了她一次复活的机会,她的手还受了伤!
果然,全都是琴酒的错!
安室透这边,则就是配合着,把车开向了来往车辆不会太多的偏僻路段消磨时间。
如空条雪绪自己预估的时间一般,大概花了一小时五十分钟左右,她做完了全部的数据拆解工作。
停下双手的时候,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一直专注于工作的原因,空条雪绪根本没注意到手上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浸透了绷带,把键盘都染出了一片血红。
在看到右手的惨状后,失效了许久的痛感仿佛被重新打开了暂停阀门,成倍汹涌地攻击着她的神经。
“呜呜呜痛——”
带着浓重鼻音的哀嚎在安室透的马自达内如警报声般拉响。
空条雪绪还没有叫喊更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车的安室透直接拉过了她的手,重新为她处理起了伤口。
这个举动让她吃惊得都忘记了继续吃痛苦叫,讷讷看着眼前的金毛细心又娴熟地为她换上了新的绷带。
空条雪绪本来想要说句谢谢,可想到那些本子被眼前这个家伙故意留在公寓里不抢救,她就嘴巴一瘪,傲娇地哼了一声。
随后,她强调道:“这个忙是你自愿的,不能算在‘约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