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视线会下意识地聚焦注意到移动的事物上,这是本能,没人能控制住注意力转移那一瞬间的疏忽。
空条雪绪就抓住了这个时机。
“那几个人有一点虚张声势。”
借着工作人员往后台走去时歹徒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短暂间隙,空条雪绪低低出了声,对安室透说道。
她的声调格外冷静,完全没有不安和害怕。
也是,毕竟是组织的克利斯塔尔,这种场面都会动摇的话,还怎么被朗姆“重用”
与此同时,雪绪也将自己平日里习惯性的轻佻和不正经尽数收起。
认真严肃的态度很能感染人,那是种发自内心的无意识的诚意。
只消这一句话,安室透已然在不觉之间将心里的那杆秤朝她倾斜。
当然,空条雪绪此时此刻的立场也确实是作为正方才会考虑的,安室透可以为自己的心态作出合理解释——他只是因为相信正义。
他对空条雪绪的信任度在此刻提升,不过后者也没有余裕去查看变动的数值。
两人原本就靠得很近,尤其事发的即刻,安室透就已经本能反应地护在了这个身形瘦小的女孩身前,尽管以后者的身手,或许并不需要这种保护。
动作已经做出,安室透也没有机会再动,正好这样靠近的站位让他有机会静静听着就贴在自己身后的声音。
“抵着前台小姐姐的那把左轮是仿-真-枪,那家伙举着吓人用的。”空条雪绪继续道。
“你怎么看出来那不是真-枪”安室透忍不住低声反问。
就连他都看不出来真伪,空条雪绪又是怎么得出如此结论的
“是刚才用枪柄打在小姐姐脑门上的那一下,真枪打出来的伤可没那么轻。”
真枪之所以是真枪,就是因为在用材上的份量要比假-货重不少。
那是假-货模仿不出的东西,或者说成本太高,假-货不会如此下本。
“或许他没有用力”安室透试图假设着另一种可能性。
雪绪否定得很果断: “不,肯定是下了狠手的。他手臂肌肉收缩的状态,手掌筋脉的凸起,还有小姐姐承力后的惯性,都看得出来那一下打得很凶。”
这是基于细致观察才能得出的结论,同样侧面证明了空条雪绪善于观察分析微小的细节。
这是一种能力,也是实力的体现。
安室透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的场景。
在大脑中重现男人的动作之后,确实如空条雪绪说的那般,歹徒下了重手。
“我就这么打过琴酒,手感怎么样我可太清楚了。”雪绪继续为自己的推论作着补充说明,提起在酒吧地下和琴酒交手的时候,她的语气又开始泛起了得意。
安室透: “……”
空条雪绪: “而且,男性的手劲不应该还没我大吧他打的那一下只能比我打琴酒伤得重,再说琴酒可比小姐姐抗揍多了,但小姐姐的伤还不如那天琴酒被我打的重。”
虽然但是,关注的重点有点偏移,但安室透还是感受到了空条雪绪是有多爱针对琴酒。
她的话里一口一个自己打过了琴酒,仿佛打了琴酒是件可以吹八辈子的事。
言归正传,空条雪绪的分析还在继续: “真的那把手-枪现在还剩两发子弹,比较棘手的是另外两杆ak,距离太远,我判断不了。”
随着话中所指,安室透亦是眯起了眼睛。
他开始观察起门口那人和巡视那人怀里抱着的步-枪,但结果毫无疑问。别说这种距离之下,若是真的仿得很真的假枪,就算放在面前也难以辨认。
“不过我猜啊,以他们愿意不惜浪费了四发子弹做威胁这个行为来看,为了塑造恐怖指数拉满的人设并深入人心,那两杆ak大概率也是抱着吓人的。”雪绪继续道,分析的话说完,她又重复了一遍开头的强调, “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要不要把这个概率事件考虑进你的破局之策范畴,你自己决定。”
安室透稍稍偏过了头,有些惊讶地将目光落在就靠在自己身后的女孩脸上。
他震惊于对方看穿自己的内心想法,更震惊于对方还提供了这点极具参考价值的情报。他还以为,空条雪绪对于救人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其中。
粉发女孩则借着青年身体的遮挡,仰起脸对上了那双紫灰色的瞳眸。
她弯起眼睛,朝着对方浅笑道: “你怎么这个表情不要惊讶我为什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一个警察官能对民众的生命安全坐视不理的吧毕竟我推の零零就是这样的人嘛!”
安室透: “……”
前半句话确实有触动到安室透的内心,但最后那句话一出,整段垮掉。
两人来不及交流更多,尽管音量已经放得很小很小,但时间一长,还是无可避免地被注意到了。
是四人中的头目,他直接朝着这边吼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是想死吗!”
如此吼完,枪口就对了过来。
两人在面对枪口时并没有一般群众的惊吓反应,这引起了头目的不满,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蔑视了。
于是,他索性走了过来,抬手就用枪抵在了安室透的头上。
“你小子这不服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言语之际,他下移的视线落在了靠在后方的雪绪身上,随即就是一声嘲讽的哼笑, “嚯原来是在女朋友面前耍帅呢大学毕业了吗毛都没长齐就搁这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