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桑戟甩到一边,自己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扶起言落月,用自己的膝盖在她脑后垫着。
桑戟看着好笑:不是,言兄,感情你们这碰瓷还是组团来的?
言干狠狠瞪他一眼。
我妹妹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阖族上下人尽皆知。今天她要是被你打出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
诶,注意到言干认真的神色,桑戟渐渐笑不出来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你说真的?
言干暴怒:谁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啊?
桑戟嘶地抽了口气,咬住舌尖。
世上居然真有这么脆弱的龟族,他今日算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本来嘛,龟族幼崽健不健康,也不关他的事。但他刚刚、呃、他刚刚
他刚刚,是不是把这个特别柔弱的小龟仔给扒拉飞了?
桑戟:!!!
那什么,他要是现在跪下来求这小姑娘千万别死,还来得及吗?!
一时间,言落月紧闭双眼,保持着柔弱无力的残血状态;两个学生吵吵嚷嚷,言语里快要怼出火星子来;全班学生都凑上来围观,许多股窃窃私语汇合在一起
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吵得年轻修士一个头有两个大。
年轻修士绝望地想道:他奉门派之命下山教书的时候,哪里能够料到,任务最大的难点不是授课,而是带孩子啊。
就在年轻修士心乱如麻之际,一道溪流般清冽的声线蓦然传来。
那声音不高不低,偏偏带着一股浸润心脾的水泽之气。就像是山间自由的云缕,即使相距千丈之远,落在感知之中,却仍然清晰。
董师弟,你们这是怎么了?
年轻修士双肩骤然一松,被吵得嗡嗡作响的脑壳也清凉了一瞬。他如释重负地起身行礼:江师兄。太好了,您终于来了。
言落月小心地把眼皮掀起一丝,借着鸦黑卷睫的遮掩,悄悄看了来者一眼。
受角度所限,她只看到一角飘扬的月白色衣裾,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月白色的衣摆料子不薄不厚,上面不带一丝绮绣,简朴之至,而衣服的主人,正快步朝她走来。
来人将微凉的手指搭在言落月腕脉上。仔细斟酌了一会儿言落月的脉象后,江先生轻轻松了口气。
无事,你把这丸丹药喂她服下即可。
言干慌忙接过那粒丹药:谢谢先生。
一粒疗伤丹药,瞬间回满了言落月所有血条。
和背包里的药物不同,本世界出产的丹药并不会出现溢血效果。
这个发现,当真让言落月长长地松了口气。
在处理完她这个小意外后,等待处理的罪魁,就只剩下挑衅生事的桑戟,还有携妹入学的言干。
言落月往外蹭了两步,捡起木簪。在把小明的蓄水池重新插回发间时,她隐隐感觉,好像有人正在盯着她看。
警醒地转过头来,却是那位江先生看着木簪,面上闪过一丝隐约的疑惑。
言落月飞快眨眼。
咳,这位江先生,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联想起早晨偷渡入学时,似乎正是被这位江先生撞见,刚刚的碰瓷现场,她又白得了对方一粒丹药。
言落月揉揉鼻尖,干脆重新变成一只小乌龟,慢吞吞地爬进言干的袖子里,再把脑袋往龟壳里一缩。
喂,你听好,在被带往教诫室的路上,桑戟用胳膊肘轻撞了言干一下,等会儿先生要是问起,你只管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
这话过于出人意料,言干忍不住惊愕地看了桑戟一眼。
桑戟哼笑一声,两片嘴皮不动,只从唇缝里用气音说道:
你刚到学堂,有所不知,董先生就是个古板。学生但凡犯进他手里,受得都是最严厉的那档惩罚。
没想到你妹妹那么不经扒拉,这算是我欠你的,得还你一次。
一会儿他们问起来,不管是你违规带幼崽上学,还是差点跟我动手的事,都只说是我威胁你的好了。
言干冷冷地撇过脸去,语气却不复最初的僵硬。
一龟做事一龟当,就算受罚,我也犯不着说谎。
嘿,你这桑戟扬起一条眉毛,你这家伙,还真有点骨气。
几句话间,他们已被那脾气古板暴躁的年轻修士带到教诫室。
董姓修士转过身来,厉声呵责道:犯了错误还不思己过,在背后窃窃私语,你们两个,怎能如此执迷不悟、不知悔改?
董师弟。身着月白色剑袍的江先生按住师弟,微微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你先去忙吧,这两个孩子便交由给我。
是,师兄。
不情不愿地往外趟出几步,董姓修士又忍不住补充道:
师兄,你有所不知,贞字班桑戟惹是生非,屡教不改,光我就已经抓了他十几次。还有学生言干,他昨日才入学堂,今天竟然就敢惹下这么大的乱子,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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