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玄虽然不解,却还是稳稳接住了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木簪。
她被水莲庵除名,逐出师门时一穷二白,浑身上下别无长物,仅有一袭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以及一双草鞋。
这妖族小姑娘虽然和她萍水相逢,但沈净玄以自己多年以来,旁观其他大师父给香客解签的经验判断这位小龟姑娘一定很有钱,非常有钱。
所以,这柄簪子定然是件非凡的法器。
赤手空拳时,沈净玄尚未有一丝退避,如今法宝在手,她就越发精神抖擞。
此时此刻,双方一边是被恶臭熏到失去理智,一心只想猎杀报复的魔物。
一边则是英勇无畏,语言过激,佛号和老母同时起飞的伏魔神尼。
双方扭打在一处,居然也战了个旗鼓相当。
终于在某一次,沈净玄金刚似的拳头重重锤上猞猁腰骨,借此将那枚木簪狠狠刺入魔物血肉。
猞猁腰间被扎了一簪,剧痛之意反而更加激起野兽的凶性。
残忍狡诈的天性足以令它明白,在这场残酷的对垒中,只要倒地就再难爬起,但凡示弱就只有死亡。
那么,就只有让这两个入侵者倒地,让这两个入侵者去死!
下一刻,异兽猞猁极其通人性地冲沈净玄咆哮一声。
它原本被豁开一道血口的肩头,肌肉耸动,一道血柱泉涌般喷./射而出,当场糊了沈净玄满头满脸!
鲜血顺着沈净玄脸上的防毒面具流淌下来,沈净玄抬手一摸,表情渐渐变了。
原来在刚刚的打斗之中,沈净玄刚刚生出青茬的头皮上,不知何时豁开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
由于战况激烈,沈净玄一直没有察觉。
直到刚刚猞猁的毒血喷溅上来,触感有异。
沈净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一直暴./露着这样致命的一处空门。
若是毒素自别处侵入,沈净玄还能狠狠心,斩断自己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
但既然伤在头皮,又被毒血浸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后退两步,沈净玄放下手掌。
面具下,原本暴躁的表情也缓缓沉静下来。
小尼姑缓缓倒退了两步,将言落月从头顶石窝里抱了出来。
就在言落月以为沈净玄打算暂时抽身,留时间运功逼毒的时候
只见这位小师父把自己往地上一放,大叫一声你跑吧,就捏紧拳头,比之前英勇一百倍地冲了上去!
一拳,仅仅一拳,沈净玄就把猞猁血红色的大脑袋抡到了地上。
由于下巴肉很有嚼劲的缘故,那颗脑袋还duang地往上弹起了一小下。
言落月:!!!
想死吗?沈净玄一边咆哮着,背后一边浮现出一道金色虚影,行啊,死啊,要死一起死啊好孽障,速速给贫尼纳上命来!
只见那影子生就四手,一手托紫金钵,一手持降魔杵,一手抓三股戟,一手握持物刀,满面怒容,身环雷电,赫然是一尊伏魔金刚!
言落月:
大师好生凶猛!
这种大招一旦放出,必定是以燃烧精血为代价。
但问题是,从簪子锥入伤口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赢定了,用不着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打法啊。
言落月嘶地倒吸了口冷气,连忙挥舞着小胳膊试图拦架:别啊,小师父,不至于,真不至于
只要调息运功,毒素就不会行走的那么快。
而且言落月还随身带了解毒丹药,虽然未必对症,却可以把毒发的过程往后推迟。
她这一出声,倒是间接地提醒了沈净玄。
小尼姑扭头看了言落月一眼,身后的金刚影子渐渐淡去,眉心却重重拧起。
小施主,你怎么还不跑?
我言落月停顿了一下,非常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没办法,我是乌龟,天生就跑不快呀!
沈净玄:
这个理由太过硬核,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沈净玄定了定神,在当场锤死魔物瘪犊子这个非常有诱惑力的选项上盘亘片刻。
幸好最终,她还是决定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救人,不,救龟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于是,小尼姑先是接过言落月递来的丹药塞进口中,然后又抱起言落月,让她变成小乌龟后揣进怀里。
沈净玄一个闪身,同半死不活的猞猁擦肩而过,把这只注定将死的魔物丢在脑后,朝着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说起来,小师父,这里究竟是哪儿?
这里是春琢山。小施主的家人呢,怎么孤零零把你丢在这个地方?
额,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言落月三言两语含糊过去,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张立体地形图。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春琢山的位置居于如意城和花锦府中间,是骑鹤三四个时辰才能到达之地,比言落月平时去招鑫居采购的路还要远。
话说那个传送阵,不是限距五十里吗,怎么把她给一下子送出这么远?
小摊贩出售的假冒伪劣产品,果然靠不住啊。
和沈净玄一来一回地聊了一会儿天,言落月终于再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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