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月总结了一下,反正这番话的大致含义便是:鲁津渡真不是人,又骗了她的感情,又骗了她的信任。
还好她甄卓儿一直坚持,终于等到今日江剑君您来彻查此事。
实不相瞒,如意城满城修士,渴盼江剑君如婴儿渴盼父母矣!
言落月:
言辞是恳切的,态度是真诚的,处理方式是没有毛病的。
但言落月还是感觉有点空虚。
可能,是这位甄卓儿姑娘,她在每一步做出的的选择,都太正确又太恰到好处了吧。
江汀白点了点头,示意来龙去脉他已经知晓。
至此,他没有被甄卓儿激烈的感情牵动,也并未对甄卓儿的表现做出评价。
他只是问道:那么,不知那只魔物被藏在鲁府何处?道友愿意替江某指路吗?
甄卓儿擦干眼角的一丝泪水,坚定地点了点头:是了,我理应为剑君引路。
剑君请跟我来,鲁津渡他有一枚可以隐藏气息的玉佩,我们需得快些,万不可令他跑了!
言落月:
说实在的,她今天听甄卓儿讲了这么多,也就只有这一句话,最像是发自肺腑的真话。
在甄卓儿疯狂背刺鲁津渡的同一时间里,这位鲁家少主人也听到了隐隐的风声。
首领修士刚刚死去,他留在鲁津渡手中的魂灯便自然熄灭。
这位鲁氏少主能一手撑起鲁氏的偌大基业,确实是个敢想敢做的狠人。
嗅到风声不对,他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组织起了一场撤离活动。
书桌下的机关被拧动,墙壁上露出一个暗门。
鲁家少主人匆匆进入密室,袖中还藏着一柄利刃。
没等走下最后一阶楼梯,鲁津渡便劈头直言道:
你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如果不想被归元宗的人查处到,那就听从我的安排!
假使这只异母魔一定不识好歹,不肯服从他的调遣,那么
袖子里,鲁津渡握着利刃的手掌略微一紧。
但出乎鲁津渡的意料,这只脾气恶劣的魔物,既没有对他的态度表示恼怒,也没有因为归元宗的追查而感到慌乱。
它只是静静地躺在锦绣绸缎上,面朝里侧,脊背向外。
在这样的姿势下,连它的大肚子似乎都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鲁津渡狐疑地皱起眉头,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
您刚刚没有听见吗,我是说
忽然,一丝异样感如同电击般掠上鲁津渡心头!
对话只进行了一半,就戛然停在鲁津渡喉间。
一股莫名的恐惧摄紧了鲁津渡的心脏,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用剑鞘做为隔离之物,翻过异母魔的肩头果然!
剑鞘下的身体又僵又冷,淡淡的腐臭气息铺面而来,原来这只异母魔,已经俨然是个死魔物了!
鲁津渡呼吸一滞,目光下意识投向墙角的笼子。
与此同时,异母魔半合拢的嘴巴,忽然咔哒一声打开。
异母魔韧性一流的口腔里,伸出了一只冰冷而苍白的小手。
这只手带着十足的果决,断然握住了鲁津渡的剑鞘,轻轻地摇了摇。
这是一个何等礼貌,何等致命的握手。就连客气的摇晃之间,都浸染着满满的死亡味道。
鲁津渡猛然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松开了自己攥着剑鞘的手。
但他此时抛开剑鞘,已然晚了。
毒素顺着剑鞘一路上行,将他的掌心染黑一片,再顺着经脉、血肉、皮肤、眨眼间便侵入骨髓和丹田!
这条蛇果然是这条蛇!
鲁津渡充满恐惧地想道:他现在已经能控制毒素的浓度,甚至集中一点,用这毒来灭杀他的仇敌!
而这,便是鲁津渡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
异母魔的尸身发出僵硬的咯吱声。
随后,一个眉目精致、神色冰冷的男童,从它合不上的下颌里爬了出来。
男童对着仰面倒地的鲁津渡点了点头,张开嘴巴。
他的发音仍然生涩,却惟妙惟肖地模仿出了前日里,鲁津渡猛踹笼子时的语调。
既然你有取死之道,我也阻拦不住。
他侧过头,稍微回忆了一下,感觉每个音节好像都发在了正确的地方,于是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嗯,这句话也学会了。
没有多分给横尸于地的鲁家少主一个眼神,男童专心致志地掰开鲁津渡的手,抠出了他紧握的剑。
抢在剑身都被腐蚀之前,男孩在异母魔身上剥下了好几块整齐的皮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披在身上。
这只异母魔虽然最终也没有抵挡住他的毒性,但皮毛的抗毒能力已是一流,是他现在能找到的最难得的布料了。
直到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好,异母魔被剥下的皮毛仍然剩了一小片。
对这些皮毛具体该如何使用,男孩显然早有完整计划。
最后一小片的异母魔皮毛,被他用来包裹起那个小小的绒球发饰。
原本白生生的一只小绒球,此时已经被血反复污染得不成样子,毛毛之间都粘连起来。
但男孩仍旧非常珍视地把它贴身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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