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何须如此惶恐。江汀白没等她说完,就冲甄卓儿点了点头,我知晓做出此事的人,不会是道友。
甄卓儿对鲁津渡的夫妻之情可能是假的。
她声称自己发现鲁津渡做事的时间,也可能是假的。
甚至连鲁津渡那张魔族偏方的来历,都可能是假的。
唯独她想要鲁津渡被江汀白,或者说,要鲁津渡被归元宗当场擒获的心,却是真的。
她应该也明白,自己之前因为表现得太过完美,反而会显得有一丝可疑。
但只需取到鲁津渡的口供,搜查出鲁府内潜藏的种种证据,她身上的疑点和这些切实的罪恶相比起来,就像是阳光下的一粒冰雪,杳然融化,不见踪迹。
除了江汀白之外,甄卓儿大概是第二个,最希望鲁津渡被归元宗连人带魔,一起活捉的人。
等一下,先生。
言落月握着罗盘,站在一个放在墙角的笼子前。
她手里的罗盘正放出红光。
敞开的笼门里,隐约可见几滩凝结成黑褐色的血迹,以及
以及一片细腻晶莹的碧绿蛇鳞。
江汀白没有因为小孩子的打岔,而露出丝毫不耐烦来。
他拂动衣袍走到墙角,仔细勘察过现场后,眉头忽然一皱。
江汀白掌心涌起一道剑风,拂过笼子,抹去那些凝结的斑斑血迹,让笼子底部篆刻的一个阵法鲜明地凸现出来。
与此同时,他问言落月:你一直在找的那条蛇你确认它是普通的妖兽吗?
言落月的心脏猛然一跳,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蛇的时候,那个妖族大叔似乎是把它当成魔物来着?
怎么了,先生?
江汀白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对鲁津渡所作所为的厌恶之色。
他指了指那个阵法,沉声道:这个阵法,是用来阻止妖族化为人形的你要找的那条蛇,可能本身也是个妖族。
言落月望望那个笼子,再看看罗盘上细小的碧鳞。
她又回忆起把蛇蛇偷渡回家那日,它肚子吃得滚圆,却还是执着地想把自己扣成镯子的模样。
如果他也是妖族同类,那一定年纪还不大。
或许自第一次他仓皇逃离龟族小院起,就一直风餐露宿,没被好好地对待过、照顾过吧。
笼子里发现的那片蛇鳞,言落月也仍然用手帕裹好。这已经是她找到的第三片碧鳞。
这样奇妙的收集经历,难免言落月令产生一个诡异的念头:假如鳞片收集到七片,她可以拿来召唤神龙吗?
要是在游戏里,这大概会是一个兑换绝版小青蛇的传说级跟宠宝宝任务吧。
但现在身处修仙界,她也不需要一个跟宠宝宝。
言落月和那条小青蛇,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却还希望他能过得好。
被囚禁的妖族、在场的第三人、带毒的小蛇
随着线索被一条条补齐,曾经发生在这间密室里的种种,虽然尚有令人不解之处,但大部分真相都已经水落石出。
鲁津渡掩藏被通缉的大魔在先,服食魔物在后,而且还私囚妖族同胞,一连犯下三桩大错,死不足惜。
鲁家一众手下都被彻查。
其中,鲁津渡最为依仗的心腹,私下里想要截杀某个妖族幼崽,已被当场处决。
甄卓儿身为鲁氏少夫人,却能深明大义,并不偏私袒护其夫。
鲁氏已经人心惶惶,剩下的一众清白人等,便让身为城主之女的她暂时代为安抚。
关于如意城中的后续,言落月没有过多关注。
但不久之后,一个罩着黑袍、连面孔也掩藏在斗篷阴影之下的神秘炼器师,却造访了招鑫居。
在招鑫居对面,鲁氏楼的招牌上,早就抹去了鲁半城的徽记。
这一次,负责招待炼器师的,仍然是含睇宜笑的卓儿姑娘。
并且,丝毫不出炼器师意外的是,卓儿姑娘不但代表招鑫居,还代表鲁氏楼,一同和神秘炼器师谈起了合作。
炼器师笑了一下,嗓音是青年人特有的沙哑。
鲁夫人已经将鲁氏收拢在手,何必再扶持招鑫居?招鑫居的东家既是鲁夫人,又干嘛要打压鲁氏楼?
卓儿,或者说,如意城主之女甄卓儿,她一听这个问题,就抿嘴一乐。
猜到您要这么问了。她恭敬地说道,那日里,随江剑君前来的小姑娘玉雪可爱、器宇不凡,料想正是您的那位师妹吧?
炼器师不言不语,似乎是默认了她的猜度。
甄卓儿双手在桌面上叠放,优雅又不失真诚地解释道:
如果我只想做鲁家的少夫人,那确实只要收拢鲁氏残局就够了,不必再做招鑫居的东家。
可我既然想要再进一步,那自然要兼容并济,一视同仁。
炼器师抬头看她,在阴影之下隐匿的眼眸,仿佛已经当场剖开甄卓儿未曾言诸于口的野心。
你想当城主?
甄卓儿没有承认,只是偏了偏头。
她用很轻松的语调说道:我的父亲已经昏庸老迈,兄弟们更是平庸无能。他们既然能接受如意城变成鲁半城,那为何不可以再进一步,让它变成我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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