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言落月刚刚不还坐在稻草铺成的小床上吗?
她是什么时候挪到自己身边来的,而且还离得这么近,只有不到一拳远了?
自己的山洞里,明明就只有一个马扎
下意识地朝地上瞟了一眼,巫满霜发现,自己失策了。
山洞里虽然只有一个马扎,但架不住言落月可以自备嘛。
是的,言落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张凳子,然后不动声色、得寸进尺地挪到巫满霜旁边啦!
言落月单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巫满霜。
不是她恶趣味,而是小蛇的反应真的很好玩啊。
自从意识到她挪到自己旁边以后,巫满霜整个人的气质,就绷紧得像是一张拉满的弓。
如果每人都有一个警戒雷达的话,那巫满霜的雷达一定竖起了所有天线,而且还朝四面八方支棱着,像是一颗海胆球的样子。
唉,巫满霜还不知道她的生命值已经翻了十倍吧。
只是坐在巫满霜的旁边,他就担心成这样,那要是
言落月眨眨眼睛,忽然抖开话本,指着里面一个画圈的字。
你看这个。
那个字不是别的,正是一句白露为霜中的霜。
隔着一层白纱,也能感觉到巫满霜眼睛一亮:我知道
他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告诉言落月,自从她为他取了名字以后,他在第一时间就努力学会了这两个字。
从那一天起,他的巫不仅是里面有两个杈杈的巫,还是巫满霜的巫。
巫、满、霜。
这三个字原本在世上并无关联。
但因为言落月的缘故,这三个字构成了一个新的名字,正如同他过去曾经有幸与她三次结缘。
然而,没等巫满霜把这话说出口,言落月就趁着他注意力被转移的瞬间,做出了一个完全出乎巫满霜预料的举动。
她竟然一点防护也不做,一把握住了巫满霜的手!
如果手上还缠着层层布带,巫满霜或许还不会如此惊慌。
但不知怎地,厚重的布条从中间断开,像是一段段下锅的宽粉似地落在地上。
就连巫满霜的那只手套,都被言落月在第一时间摘走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巫满霜一定要用控诉的眼神盯着言落月看,一直盯到言落月心虚地转开目光,或者他先坚持不住脸红低头为止。
她怎么能这样呢?
她怎么一点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她她怎么可以在指缝里藏了一片刀片,直接把他手背上的布条统统划开?!
刹那之间,言落月感觉到,巫满霜的气场一下子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是一颗竖起全部天线的斗篷海胆,或者把自己团成一个半球的兜帽刺猬。
那现在,巫满霜锋锐的气质和周身无形的小刺,简直在迎风嗖嗖地长。
一眨眼功夫,小刺猬的软刺就变得像豪猪那么硬,豪猪那么长!
哪怕被层层布条遮着面孔,言落月也能感觉到巫满霜的脸色一片惨白。
不仅因为她掌心那只属于男孩的手,突然从微温变得冰冷。
更是因为有些东西无需用眼睛去看,只需用感觉、用心便能发觉。
巫满霜疾声道:你怎么不要再握了快放开!!!
今天,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
因为,这是小青蛇巫满霜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言落月超大声地说话呢。
他不但敢对言落月大声说话,甚至敢奋力甩手,想要甩开她了!
言落月坚持握着巫满霜的手,不论受惊的小青蛇怎么挣扎,也不放开他。
直到巫满霜后知后觉地平静下来,直到她的血条一路从十万点滑落到三万多,言落月才慢慢松开自己的手指。
看。她轻声安抚道,我刚刚碰到你了,但我没事的。
巫满霜像是木雕一样僵在原地。
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他呆呆地看着言落月,小姑娘为了展示自己的健康,甚至还原地跳了一下,然后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圈。
看吧。言落月笑嘻嘻地说道,我就说没有事嘛。
你
刚才被吓得四面飞散的魂魄,如今终于归壳。
巫满霜连续尝试了好几下,才重新找到自己僵直的舌头。
他虽然没有很多跟人相处的经验,但也感觉在这种时候,自己应该发一下火。
白纱下,巫满霜皱起眉:你
他的话才出口一个字,气势也没有形成规模,就被言落月插话打断。
言落月委屈地控诉道:你刚刚扒拉我。
巫满霜:
言落月又重复一遍:你扒拉我。
被她连续指控两遍,之前想说的话瞬间被忘了个精光。
巫满霜条件反射地说道:对不起。
然后,他就眼看着言落月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的笑,嘀咕着一些他半懂不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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