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具体习俗,所有步骤,都是我现场编的!
像他这么乱弹琴,无论月老庙做出什么反应都不奇怪。
所以小言小巫,你俩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凌霜魂的态度实在太过坦然,言落月一时为之绝倒。
言落月嘴角抽搐,退回原地。
巫满霜忽然挪动脚步,朝她靠近了些,然后扯住她的袖子,轻轻地摇了摇。
由于无法用眼神跟人交流的缘故,巫满霜通常会用肢体语言传递信号。
这一刻,并不是巫满霜有了什么新发现。
仅仅是他察觉了言落月内心轻微的焦躁,所以他碰碰她的袖子,想要安慰她。
在三人急切的等待中,月老庙终于有了反应。
被安静摆放在墙边的纸人里,有两只主动出列。它们的双脚挨着地面,一步步摩擦着往前走。
两只纸人行到棺材面前,就扑通一声,直板板地跪在地上,脚心仍然紧紧贴地。
由于这个姿势太过扭曲古怪,两只纸人的小腿都折得扁扁。
看样子,它们就是预备上前挨骂的不孝子孙了。
呼凌霜魂赌对了。
言落月赶紧道:小凌?司仪?快骂快骂。
凌霜魂一瞪眼睛:不是应该你俩骂的吗?
言落月破罐子破摔道:可我俩都不会骂,而且骂不到点儿上啊!
司仪凌霜魂,骂骂咧咧地接过了替骂的工作。
他打开随身的水囊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嗓音洪亮地歌唱道:
没能耐的儿孙啊,你怎么今儿才想起斩断这姻缘绳
言落月:噗嗤。
凌霜魂一眼望去,发现连小巫都在斗篷下低头偷笑,可见是完全跟着言落月学坏了!
两个纸人被凌霜魂训斥一番,肩膀微微收拢,表现出很惭愧的样子。
它们朝两具棺材磕了个头,站起身来,之前被压得扁扁的脚杆仍然没有复原。
就用这扁扁的小腿作为支撑,纸人们一步一蹭地站回原来的位置。
那么现在,冥离婚仪式就只剩下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凌霜魂咬了咬牙,鼓起不亚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
白鹤用自己清润高亢的音色扬声道:夫、妻、对、骂
言落月:
巫满霜:
即使对于最后一步早有预料,但是这突如其来的骚,还是差点闪了两人的腰。
见他俩一个低头,一个捂脸,久久不曾动作,凌霜魂痛心疾首,深感自己误上贼船。
你们不会连这个步骤也要我来代骂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照凌霜魂看,月老庙就多余把这俩人抓进来。
干脆让他一个人自办自演,自夫自妻,自己再当个司仪。
一人唱转三台戏,一个晚上过去,多少对儿新婚夫妇都他能给办离!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言落月都能听清凌霜魂磨牙的声音。
握拳压了压嘴角,言落月庄严道:不,这就不劳烦小凌你了,你喝口水,先歇一会儿吧。
话音刚落,巫满霜便无助地抬起头来。
在这个环节里,夫妻前缀其实很无所谓,本质上跟小孩子扮家家酒没有两样。
真正让巫满霜为难的,是后面的对骂要求。
骂人话他学过两句。让言落月来骂他,那也可以。
但若要让他反过来
从巫满霜的表情来看,要是能够避免这一遭纠结,小青蛇简直恨不得当场割断自己的舌头。
信息网络时代,有人总结过一条定理,叫做相对尴尬定理。
当对方的尴尬量远超过你时,你就会心平气和,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小事情。
此时此刻,这条定理就在言落月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本来嘛,一想到要和巫满霜互骂,言落月心里很是有些为难。
毕竟,巫满霜是条非常实心眼的小蛇。
不管平时言落月怎么逗他,巫满霜多半都会信以为真,然后一心一意地照做甚至直到现在,他还在一丝不苟地学习贯口相声《报菜名》。
这样一个给个棒槌就当针的小朋友,要是骂他几句被他当真,那蛇蛇该多么伤心啊。
不过,一看到巫满霜此刻尴尬超标的模样,言落月瞬间来了灵感,整个人都好了。
甩脱尴尬,一身轻松的言落月,甚至还有心情跟巫满霜逗闷子。
言落月握拳挡在唇边,偷笑一声,小声催促巫满霜:
没关系,放胆骂我就是了。你是不会骂架吗?要不然我教你两句?
巫满霜拼命摇头,发梢甩出一片残影,几乎模拟出了摇头模式下,高功率电风扇的七分风采。
言落月压了压唇角,不动声色地调侃道:我记得你从前很会骂的啊,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时,巫满霜被修士误认为魔蛇,抓起来装进笼子里。
而小青蛇惨遭逮捕的前提,就是因为过于好学,生动形象地模拟了一句口语格老子的,日你奶奶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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