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言落月深刻地意识到,等小青蛇学成出师,多半会变得很了不得。
下一秒钟,言落月平安落地,第一时间化作人形,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站起就往向反方向跑。
她可还记得吴春辉被小蛇注毒以后的下场,那可真是整个人都膨胀成爆炸的巨人观了。
眨眼之间,巫满霜同样化作人形,用戴着手套的左手拉着言落月一路狂奔。
他一边跑,一边试图将斗篷披在言落月身上。
如是尝试了两三回。两人背后骤然炸开一声闷响。
言落月回头一看,立刻目露惊喜之色。
左旋螺魔的丝线,是真的结实!
在高度密封、仅仅开了指甲大一个小口的螺壳里头,左旋螺魔的肉./身因为剧毒的缘故快速分解,产生了大量的腐败的气体,最终膨胀爆炸。
猛冲而出的气流,当场把整个螺壳喷顶而起。
左旋螺魔的尸壳一飞冲天。
那个视觉效果emmmmm,大概就类似于二踢脚的燃放效果吧!
但即使承受了毒液的腐蚀、来自内部的一场爆破、还被物理二踢脚了一顿,升高又摔下,这只由无数丝线拧成的螺壳,居然仍没有太多磨损!
言落月大喜过望:太好了,我正缺炼器材料呢!
特别是,能够耐得住巫满霜毒性的炼器材料。
要知道,小青蛇是会长高的。
他当初从异母魔身上带出的那些皮料,尽管省了又省,没有一丝浪费,但随着他身形渐渐挺拔起来,已经不太够用了。
言落月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现在这只左旋螺魔,岂不是想打瞌睡就递过来的枕头。
螺壳很大,足够言落月给巫满霜从头到脚炼一身隔离服,给她自己做一身防护服,然后还能剩下不少材料用来做别的。
光凭这一点,此次勇闯鬼村,便可称得上不虚此行。
左旋螺魔一死,月老庙就宛如被拔光了牙齿的老虎。
没有了为它服务的伥鬼,光凭一道执念,很难再启动阵法,操控整个村子。
言落月三人放松下来,把刚刚大战的痕迹收拾了一番。
被巫满霜滴过血的地方要用火清除掉,左旋螺魔喷散的血肉也要原地焚烧处理。
还有身上两件带血的喜袍,赶紧脱了,也跟着一块儿烧。
他们前半夜忙着举行冥离婚,后半夜忙着打扫战场,日程表安排得如此紧凑,一宿的时间很快过去。
天边露出鱼肚白颜色,启明星已在东方闪烁。
说起来,这座月老庙,我们要怎么处理?
凌霜魂直起身来,摘下脸上的口罩,回头看了曦光中陈旧残破的月老庙,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普通执念,与人无害,留着无妨。但它已经学会了和魔物合作,不择手段地诱骗旅人来杀,那就不能留了。
言落月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课堂内容:一般来说,清除执念的方法,都是拆除本体吧。
是啊。凌霜魂就连起身擦个汗,都不忘记把微乱的发丝规规矩矩地抿回鬓角,我们一会儿得把月老庙拆了。
说到这里,他表情又变得有些古怪。
小言,你跟言大师究竟是什么关系?众所周知,他上次预告房子要塌,甄道友的房子果然就塌了。而你刚刚对月老庙煽风点火,告诉它房子塌了,现在
现在,房子真的即将塌了。
言落月:
言落月咬牙坚持,一字一顿道:这真的只是巧合
凌霜魂闭眼,很惋惜地摇头叹息:我不信啊。
言落月把求援的目光投向巫满霜:满霜,你说呢?
巫满霜低下头。
即使白纱蒙眼,两人也能看出他内心的惭愧。
用戴着手套的手拉了拉言落月的袖子,试图给她一点安慰,巫满霜发自肺腑地说道:我也我也不能信啊。
实在是他亲眼所见,一路上言落月说鬼就有鬼,说村就来村,说纸人有纸人,说灯笼有灯笼,说孤坟还有孤坟。
百分之百的中奖率,巫满霜实在不能忍痛背叛良心。
言落月:
凌霜魂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他居然非常缺德地用了鹤歌的腔调,一笑就笑了个抬高八度的美声花腔。
言落月:
可恶,这是个什么怨种朋友!
拆庙之前,三人在庙里翻翻找找,最后在神龛底下发现了旧书信露出的一角。
书信刚一抽./出,一股尘土就扑面而来。
挥袖让尘土散开,三人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泛黄发脆的纸页摊平。原来,那是一封给过路人的书信。
书信里简单交代了本村过往:
据说村里从前曾经出现过修仙大拿。但先如今,全村的人都已经没有了修仙天赋。
这些日子里,村子频频闹鬼。他们曾请来一位周边门派的道长帮忙查看,最后结果却不如人意。
在连续半个村子的人一睁眼发现自己刨了祖宗坟、自己站进荒废的月老庙、自己大半夜正对着棺材磕头后,他们决定举村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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