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宗师:
你有脸这么说,你有脸放开我,让我先灭火啊!
像是察觉到他内心的呐喊,姬轻鸿终于松开了按在此人肩膀上的手。
下一秒钟,陈姓宗师,连同解开阵法的其余两人,头也不回地原地离开。
他们逃离得如此果决,甚至没对此地的弟子宫人们多看一眼。
眼见鸿通宫颜面扫地,刚才还替姬轻鸿说话的宋门主,忽然叹息一声。
我还以为姬兄不会动手。
而鸿通宫的那三位,显然也是这样以为的。
之前逼问也好,扣罪名也好,都能算是两大宗门之间,比较激烈的交涉。
但姬轻鸿一旦动手哪怕他这次没有杀人,都能算作两大宗门间旗鼓分明的交恶。
弟子们的摩擦矛盾,和几大宗师大打出手,意义完全是不同的。
姬轻鸿道:可我却觉得,已经是时候了。
从这句话中听出浓厚的风雨欲来意味,宋门主止住咳嗽,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
气氛过于凝重,残荷大师在当中打了个岔。
她请教道:姬施主刚刚提到,施主和那位秘境主人惺惺相惜。那如果是姬施主手握乌啼之火,不知会把它藏到哪里呢?
我?姬轻鸿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如果让我来藏,我就把它藏到所有人眼皮底下。
言落月和巫满霜被姬轻鸿袖子一卷,直接带走。
等他们双脚落地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客栈房间当中。
和他们一同站在客厅里的,还有姬轻鸿本人。他正饶有兴趣地拿起贴了三人字条的零钱罐看了看,又原处放下。
师尊
嗯?
姬轻鸿神态柔软,语气温和,看起来非常好说话。
从这个白发男人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他曾在一刻钟前,掐着一道魂魄,把魂魄主人逼得当场把自己送进火葬场。
按理来说,太高层次的事,轮不到言落月这样的小妖担心。
但她既然已经拜了姬轻鸿做师父,近水楼台先得月,遇到消息总能打探一下。
刚刚发生的事是您和鸿通宫的人翻脸了,还是归元宗和鸿通宫翻脸了?
姬轻鸿轻描淡写:这没有区别。
言落月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这么突然或者说,这么明显?
你看,哪怕言落月是姬轻鸿的弟子,她都觉得,事情可能就像鸿通宫说的那样,姬轻鸿设了个套把他们给坑了。
连言落月都这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那还用问吗?
如果这不是姬轻鸿的个人决定,而是归元宗的一致选择。
那,归元宗干嘛不找个人品比较好、比较被大众信任的人来做这件事呢?
她也是真敢问,姬轻鸿当场就被言落月给逗笑了。
因为这一巴掌,本就是扇给天下人看的。
鸿通宫中快熄灭的那枚分火,当年本该属于归元宗所有,却被鸿通宫强行占据。
从那时起,乌啼之火的分火,就不止是一件破碎的神物。
它还是伏魔之战刚刚结束时,鸿通宫扇在归元宗脸上的一记耳光。
现在,同样是在乌啼之火的分火上,归元宗做出设计,让鸿通宫扑一个空,就仿佛是对昔日那段时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一记对刀。
至于为什么要让姬轻鸿来办这件事?
第一,我无论做出什么事,都很合理。姬轻鸿悠闲地说道。
言落月:
她看看自己的师尊,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是对的。
因为姬轻鸿过于离谱,所以做出什么事来都可以用兴趣使然四个字解释。
就像是无论沈净玄出现在哪里,她都可以说我只是迷路了。
第二,让我来抽这记耳光,效果会比较爽。
巫满霜:谁比较爽?
姬轻鸿笑眯眯答道:我和宗门都比较爽。
大家一致认为,与其让姬轻鸿在宗门内祸害自己人,不如放他出去祸害别人。
姬轻鸿觉得他们这个观点很有道理。
所以这次出门,他特意又收了两个徒弟。
这样一来,在他以后出门祸害别人的时候,两个徒弟还可以替他留在宗门里祸害自己人。从此薪火相传,代代不绝。
那么现在,言落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师尊,那张真正的地图,真的不在你手里吗?
尽管姬轻鸿已经当众立下天地誓言,但言落月对姬轻鸿有种迷之自信。
以她对姬轻鸿的了解来看,姬轻鸿手里可能没有地图。
但他应该对真正地图的线索有所觉察。
比如说,那最后的一片残图究竟在哪儿。
又比如说,姬轻鸿到底知不知道,剩下的三片地图,其实都在言落月手里?
听到这个问题,姬轻鸿单手撑着额头,肩膀一耸一耸地笑了起来。
我刚刚还在想,你要等什么时候才能问到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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