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盯梢失败后,俞大少并未就此收敛,而是把动作做得更加隐晦。
他没有派人继续跟踪言必信,但却专门调查了这位黑袍炼器师的底细。
发觉言必信一向独来独往,而且根基都在云宁大泽附近,离此地天高皇帝远以后,俞大少便起了心思,觉得可以做上一票。
特别是,过去的两个月里,言必信通过他妹妹,一连拍卖出两件重宝。
俞大少的人偷偷打听到,言必信还有其他东西,准备在秘境探索结束前尽数托给俞伏凝拍卖。
这一下,可算捅了马蜂窝。
首领老实交代:我们本就是替大少做脏活的每当得知那些没有背景的散修们手里有宝贝,大少就会派我们出动。
算上他在内,这支小队共有三名金丹修士。
所以在过去,不管针对何人,无不手到擒来。
据首领交代,俞大少也犹豫过是该招揽言必信,还是一口气杀鸡取卵。
不过,考虑到自己妹妹性格认真又较真。
一旦言必信失踪后,他拿出几件言必信风格的拍品,必定会被俞伏凝追查,俞大少就干脆下了杀令。
听首领交代完这些人的过往罪行,江汀白更是面沉如水。
他拔剑出鞘,凝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首领仰起头来,嘴唇颤抖:弱肉强食,我等死不足惜,没什么话好说。只是,祸不及妻儿
很快意识到了其中误会,言必信无语凝噎地低下头,用手掌盖住脸。
饶是以江汀白的修养,此刻都不由叹息一声:
我同你们说幼吾幼,本是想让你们在临死之前,推己及人
谁知道这群家伙以己度人,得到这么个斩草除根的答案!
一抹剑光闪过。
似梨花飞白,寒鸦惊雪。
江汀白还剑入鞘,像是小时候那样牵起言落月的手,仿佛仍是学堂里那个体察细微、又有点爱操心的先生。
走吧,师兄带你去讨个公道。
总而言之,这就是为什么我上午去接大师兄,却直到下午才回来。
言落月双掌一合,简短地叙述完白天发生的所有事,着重强调:
我们真的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在外摸鱼,更没有一叙起旧来,就忘了师尊还在这里等我们真的,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姬轻鸿微笑着单手支颐,静静地看着言落月在这里胡说八道。
倒是巫满霜扯了扯言落月的袖子,指了指桌上的一小沓写满字的白纸给她看。
言落月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什么?
不会是她今晚的家庭作业吧!
巫满霜静静地看着她:我刚刚赶出来的,我们未来七天里的小组作业。
他用肢体语言暗示言落月:没关系,有我作为后盾,未来七天里,你还可以随便摸鱼!
姬轻鸿似笑非笑地咳了一声:我还在呢。
而言落月
面对如此乖巧的小巫,她不由得感觉到,自己的良心正升起一股难言的隐痛。
言落月拉起巫满霜的手,当场保证:满霜,我错了,我下次再摸鱼,一定带上你!
姬轻鸿的笑容越来越亲切:为师依然在呢。
江汀白一直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眼前这充满了烟火气的一幕。
他温和的眼神从言落月脑后划过,又落在巫满霜的身上。
你就是巫师弟吧。
待房间里的交流告一段落,江汀白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巫满霜:
之前给你写过几封书信,现在我们终于见面了。
言落月定睛一看,发觉江汀白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只玉石材质的平安锁。
锁扣虽然表面光滑温润,但却隐隐透着一股未曾弥散的剑气。
这枚平安锁,大概是江汀白自己用剑锋雕刻出来的。
不得不说,江汀白的雕刻手艺,实在比他的草编能力强上太多了。
言落月打量了一下玉质,语气有点惊讶:师兄,你最近宽裕好多?
江汀白笑了笑,不见惭愧,神情中有种顺其自然的平静:
不是的,距离当初的百年之期,还有一些时日所以这枚玉,是我去山中自己寻的。
他朝巫满霜走了两步,亲手将这枚平安扣挂在巫满霜颈上,又缓缓地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
江汀白真心实意道:抱歉,当初鲁家密室里,我曾迟来一步。
在甄卓儿的带领下,他和言落月冲进鲁津渡的密室时,只找到了曾经关押小青蛇的那只笼子。
对着巫满霜温和地笑了笑,江汀白弯下腰,和巫满霜缠着白纱的眉眼齐平。
他轻声道:如果当年我能早到一些,这份礼物本该当时就送给你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
巫师弟,从今以后,咱们师门就是你的家了。
巫满霜无声地握紧了项间的平安锁,过了一小会儿,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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