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好强又有点傲娇的中二少年,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语句。
他只是态度有点别扭地,主动提出要送他们两个一段路。
言落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巫满霜却福至心灵,一下子看穿了元飞羽的不舍。
细腻敏感的小蛇低头想了想,没有直接戳破元飞羽的留恋,而是很含蓄地表示:
小元师兄,等我们传法交流结束,我和落月还会再来,给你们剑峰修剑阵的。
这话简直像个打气筒,原本有点发蔫的小元师兄,一下子就灌满了气。
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当然了还有,都纠正过多少遍了,你们要叫我大元师兄啊。
巫满霜和言落月转头向对方看了一眼。
下一秒钟,两人相视而笑。
元飞羽一路送两人走到剑峰地界的边缘,再往前几步路,便要走进崔嵬剑阁的范围了。
就在三人打算在此分手道别之际,一道修长清隽的人影,豁然映入三人眼帘。
言落月双眼一亮,脸上不由露出一个欣悦的笑容来。
她冲着身影的方向招了招手:江师兄!
巫满霜亦笑了笑,紧随言落月之后问候了一声。
只有元飞羽,虽然仍旧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但他整个人的气势,却瞬间从一米六拔高到了一丈八!
江汀白师兄。
江汀白停下脚步,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
言落月拉着巫满霜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江汀白面前,仰头看着他:
江师兄怎么往这边来了?
带着一丝恶作剧心态,言落月有点玩笑地想道:莫非是来付门票参观大道青天碑的?
幸好江汀白对于言落月的想法丝毫不知。
他很尊敬地朝崔嵬剑阁的方向指了一下:我来剑阁看看。
江汀白自幼听着崔嵬剑阁的故事长大,对曾经的剑修英雄们报以无限敬意,也为剑阁的结局而感慨唏嘘。
所以江汀白因故断绝医道以后,第一想法就是改医为剑,从此转做一名剑修。
将目光投向屹立在天地之间的崔嵬山峰,江汀白悠悠一叹。
练剑的闲暇,我时常会在崔嵬剑阁间走走。
他替前辈的佩剑们拭去风尘,参拜过一座又一座的衣冠冢。
江汀白以末学后辈的身份,一步步行过漫山遍野的残剑。
那些千年不锈的名剑们,即使已经常伴旧主没入山石,也仍然残存着过去的一丝剑意轻灵的、霸道的、威风凛凛的、天地俱寂的
就仿佛即使骨血已经腐朽在土地里,可那些剑修的灵魂仍然笼罩在剑阁上空,以这种方式给予同道们无私的启迪。
元飞羽微微地偏了下头。
他才一动,不知江汀白怎么就留意到了,当即温声询问道:不知元师弟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元飞羽说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样子又有点气鼓鼓的。
可你既然对剑道如此倾慕,为何为何不入我们剑峰?
不入剑峰就不入了,你还在剑峰的大道青天碑上第一个刻字,还收门票!
怨念到快要碎碎念的小元师兄,真是太可怜了。
言落月忍着笑,将头偏到一边去。
怎么了?
巫满霜用指尖在她的手心里点了两下。
言落月比了个口型:不好当着小元师兄的面笑。
毕竟,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小元师兄已经被他们两个欺负得够可怜了。
巫满霜想了想,也对她比了个口型:我替你掩盖一下?
言落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好。
下一秒钟,巫满霜解开斗篷扣子。随即,言落月眼前的光线一暗。
漆黑的斗篷宛如雨披,呼啦一下罩在两人的脑袋上,衣摆一直垂到两人腰间,把他们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
巫满霜超级小声地跟言落月传音道:笑的小声一点,不会被人发现的。
言落月:
好家伙,说掩盖就掩盖,而且还是物理掩盖!
言落月也超级小声地跟巫满霜传音道:那你只要罩住我就好,怎么把你自己也罩进来啦?
因为巫满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即使在光线昏暗的斗篷底下,哪怕隔着一层遮眼的白纱,言落月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快乐的事,就是要两个人一起分享才好啊。
就像是他每次看到言落月笑得眉眼弯弯时,自己也下意识地开心起来。
被传递的快乐,会变成双倍的快乐。
这下子,言落月真的忍不住笑出来了。
她低声道:我猜,江师兄现在的眼神一定特别迷茫。
怎么回事,他的小师弟和小师妹,为何忽然抛下他,人为制造了一片斗篷结界?
巫满霜考虑了一下,觉得言落月说的对。
嗯,也得为别人着想一下。
他深刻反省,当场改正:那下次你想笑的时候,我就去把小元师兄蒙起来吧。
这样一来,事主看不到的话,笑起来也没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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