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南南,我……”陆丞西低下头用袖子轻抹掉溢出的泪水,抬起头强挤出一抹笑,“我,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看你不嫌弃吃的这么香,我很高兴。”
“丞西啊,怎么了?是谭家人给你气受了么?我就说你别去……哎,不找他们帮忙也没别的办法,奶奶没用,家里这个条件确实收养不了囡囡,既然求也求了,咱不能差事,过一阵子拿点东西去拜访感谢一下吧。”
陆家日子虽然艰难,可是陆奶奶也不想跟谭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别让人觉得她们家想攀龙附凤抓住点什么,就是苦了丞西,她以前也怕丞西日子过得不好委屈了他。
在他6岁的时候狠下心送他去了南市,可是丞西在那受人白眼过得更不好,自打那回她就再也不动别的心思了,总之谭家没一个好东西。可是一想到丞西这次为了这事一个人跑去南市求了那家人,不知道又受了多少白眼呢,就心疼的不行。
他是多么要强的孩子啊,竟然去低头求人还是他最厌恶的人。
“没有,也没有见到谭老先生,是管家帮我联系的。”陆丞西垂眸扒着碗里的饭寥寥几句盖过。
“那……那个人你见到了么?”陆奶奶小心的问道。
“奶奶,以后我、你还有南南,我们三个好好过日子,其他人就不要提了。”
陆奶奶不知道是因为提起那个人还是他真的在谭家又受了气,她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已经冷到极点。
南归也听出了他们话中的意思,原来为了她陆丞西求人受了气,一时间后悔愧疚充斥着内心让她更无所适从,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小心眼的防范人,最后拖累了别人。
陆丞西好像看出了她的局促,轻声安慰她“别想那么多,跟你无关,快吃吧,不然凉了就枉费奶奶的一片心意了。”对于怎么劝她他好像不用琢磨就能信手拈来,潜意识最为致命。
“嗯。”南归重新捏起筷子慢慢的吃起来。
陆奶奶细细地打量起小姑娘,看她能吃能喝还不挑食很是高兴,可是这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早就听丞西讲过她的遭遇,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奶奶,明天我带你去市里检查一下身体。”既然他早就知道一切拿就不能重蹈覆辙让奶奶出事,奶奶身体向来康健,要不是被忽视的心脏问题活到七八十不成问题。
“我不去,我身体好着呢,看什么看,有那个闲钱给囡囡买两身衣服,再说她这个年纪也要上学了,家里也没有收入,省着点吧。”
“钱不常花人常在,我就你和南南了,就算为了我,奶奶听我一次吧。”
良久,老人叹了口气说好。
陆家虽然不富裕,但房子还可以,东西屋的砖瓦房,外墙刷了一层白,内里贴着简单的瓷板砖,虽然不大但很干净,怕南归害怕,陆奶奶和南归一个屋子,陆丞西自己住一个屋。
想到她就在隔壁,陆丞西心情是复杂的,她不记得过往,只有自己记得,而她还是一个将满10岁的孩童,自己很难将那一个她跟眼前的她联系在一起,有的只是心疼,甚至他连自己到底是哪个陆丞西都不确定。
是13岁的自己获得了32岁的记忆受他的感情干扰,还是他就是32岁的陆丞西?对她出于本能?这些头疼的问题想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次日他带着奶奶和南归去市里看病顺便给南归买衣服和生活用品。
时隔很久,这是南归记事以来第二次逛街,第一次是和爸爸逛北城,虽然能记得的事情已经不多,可是总归是记得一些的,那时所有的东西于她而言都是新鲜的,那时的自己有爸爸陪伴依靠也是快乐的安心的。
此时看着街边林立的商铺内琳琅满目,南归虽然也新鲜但是放不开,只是乖巧的跟在陆丞西身边,他带她去哪她就跟到哪,陆奶奶年纪大走不动了在医院休息区等他们。
陆丞西拉着她试了两套衣服,等要付钱时南归急忙摆手不要,她知道他家条件不好,能给她口饭吃不打她不骂她南归已经很知足了,再花这些钱,她于心难安。
“不要紧,这衣服也不贵,过两天开学就要送你去镇上上学了,镇上的小学没有校服,你怎么也要有两件衣服的。”陆丞西轻声细语跟她解释,宛如邻家大哥哥。
最后拗不过他,南归只能随他,两人又给陆奶奶买了衣服,而他自己却什么都没买,身上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外套,原先是什么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江省虽说不是北方,可是冬天也是冻到骨子里的湿冷,他穿的好单薄。
南归更过意不去了,要是有钱就好了,这是第一次她对钱有了概念。
两人回到医院,陆丞西去拿结果给医生看,医生看了半天频频叹气,又看着这一老一小的,问怎么大人没来。
陆丞西早就知道结果不会太好可是看医生的表情和问话心里还是不免紧张。
诊断结果是很严重的冠心病,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而且本市不能做要求南市。手术费治疗费药费住院费算下来20万打不住。
十三岁的陆丞西哪来那么多钱,现在家里上上下下刮蹭干净也掏不出两万,早年因为给陆父治病早已经负债累累,现在就是借也无处借。
可是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在他的记忆里她就是这一年没的。
最后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想到谭家,原来在困难面前有时就算拥有先知这个金手指也是没有用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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