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让堂堂毅军副将去帮于静萱做招待,严婳熙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殿下您还是把徐副将召回来吧!”
“无妨,赏景这雅事,天磊他做不来,只会破坏了本王的好兴致。”
严婳熙听见他小小取笑了自己的部属一回,忍不住掩嘴轻笑,不知道现在在前头帮忙的徐天磊有没有觉得背脊一凉,打了个喷嚏?
“静萱在订包厢的时候受到刁难,说是徐副将相助,但民女知道,是殿下授意的吧!”
“出面帮忙的是本王副将,难道本王连自己部属的功劳也抢?”
夏景烨这是不明说,严婳熙懂得,总之她知道是他帮了她一回,至于报答他的方法,当然是把军医营的事给放在心上,务求能帮上最大的忙就是了。
“说来东来阁除了景色,菜色也不错,你做了很好的选择。”
“那是,殿下可知这东来阁的芋泥香酥鸭是津凌一绝啊!芋泥包着鸭肉下锅油炸,芋泥香、鸭肉嫩,还有辣豆瓣鱼及麻辣花椒鸡更是上佳的美味。民女性喜食辣,来到津凌唯有东来阁的辣民女尝了觉得有味道。对了对了,还有油淋去骨鸡……皮酥肉嫩,民女光闻就食指大动呢!”
夏景烨忍俊不禁,怎么这妮子说起吃的来这么欢脱?看来是爱品美食的人。
“今晚宴席想必有这些菜色吧。”
“那是自然,殿下可喜欢这些菜色?”
“本王倒没有什么特别爱的口味,从军时苦日子过多了,就算是将军,也只不过比一般兵士多两道菜,但那味道……只能说是差强人意,所以现在本王什么样的食物吃了都觉得好吃。”
“那殿下可得好好品尝。”
“当然,才不枉费严姑娘及于姑娘受到的刁难。”
“东来阁的势利民女并非不知,也知天字号及地字号包厢不容易订,可爹爹是整寿,民女实在想风光大办,再加上有殿下当座上宾,民女万万不能怠慢了殿下,怎知最后还是让殿下……让徐副将帮了忙。”
“看来本王还是不够亲民,竟不知道一般百姓要在东来阁订一间包厢是如此困难。”
“一般百姓来此,大概都只能坐在客座席,要订到包厢着实不易。说来殿下的沁馨楼就十分难得,明明是殿下名下的产业,却十分亲民,虽然一样一席难求,但规规矩矩的排队订席,总还是能订得到的。”
听到她的称赞,夏景烨没有显露太多表情,他不是不明白东来阁刻意营造包厢一位难求的手法能得到的效果,只是他不愿为之罢了。
“听天磊说严姑娘忙着制作药丸,毅州是本王的属地,有你这样一位准大夫,本王甚幸,只是备考之余,严姑娘也得多留意身体,切莫累病了。”
严婳熙因为夏景烨的关心而感到窝心,“多谢殿下关心,民女甚感荣幸,至于备药一事,民女是医者,本就该视病如亲,这些都是民女分内之事,哪里能承受殿下这般赞誉……”她说到这,有些欲言又止,只得低头拿起桌上的茶壶,掩视自己心思的为夏景烨斟茶。
夏景烨看出严婳熙有话想说,便道:“严姑娘还有疑虑便直说吧。”
“殿下……真的相信民女的成药制及分检制真能帮上军医营?”严婳熙边说边把茶杯送到夏景烨面前,之后才为自己斟茶。
夏景烨礼尚往来,把茶点往严婳熙推近了些,“希望严姑娘不要介意,那日与严姑娘在医馆谈完话后,回头本王让童格去打听了一下关于你的事。你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医术无法得到某些病患的认同,但大多数到严家医馆求诊的病患还是对你颇为称赞,因此本王相信严姑娘的医术绝不是自吹自擂,而是真如严大夫说的得他真传。”
“可是殿下在没打听之前就愿意给民女一个机会,这还是十分难得的。”
“严姑娘,本王无法改变世人的看法,只是有一份惜才之心,希望不要错过任何可造之材。”
“对殿下来说或许只是不经意的施恩,对民女来说却像知音。”
夏景烨停下了手中掳风的动作,那双灿烂如星的眸子正对上严婳熙,就看见方才还一脸感恩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的她突然羞怯的别开眼,有些不知所措。
夏景烨笑了,他喜欢严婳熙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明明有本事却不骄矜,还有份懂得感恩的心,更重要的是,大多数的高门贵女接近他都怀着飞上枝头的心思,严婳熙却不是,只有纯粹的感谢。他明白身为女子有诸多限制,但她的本事又非惊世骇俗,为何要限制?为何要质疑?
“说来严姑娘想继承令尊衣钵十分难得,方及笄便有本事参加医考更是奇才。”
“民女自小生在医家,耳濡目染罢了。”严婳熙说到这里,叹了口不小的气。
“严姑娘为何叹气?”
“民女并不是只为了继承父亲衣钵,更多的是对学医真有兴趣,但民女这回报考医考遇上些事,实在担心会不会有跟民女一样志向的人被这制度给打击得放弃了。”
“喔?严姑娘何出此言?”
“我朝的医制太不合理了,虽然医署每四年经由考试收一批见习生入学,可报考时可能会遇到刁难的情况,录取人数又极少。而一旦使手段入了医署,什么歪瓜裂枣、无法继续在医署里往上晋升的人,都可以到民间来当大夫。至于一般的百姓,即便师承名门、尽得真传也得通过医署的考试才可以坐堂行医,这怎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