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任凭心意过活。
哪怕婚后二人终生没有孩子,有爹娘和兄嫂照应着,她这一生也能顺遂。
“姐姐......”婼婼轻唤长姐,半边身子腻歪在云舒身上,淡声道:“姐姐,我有时候觉得你嫁给庭之哥哥挺好的,可我有时候又不想你嫁人。”
云舒摸着妹妹软软的脑袋,感受她的失落,柔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就是舍不得你罢了,你嫁人了,我便不能像这样时时赖在你身边了,更不可能日日见得到你。”
“婚后,姐姐要管府上的庶务,也会分心给夫君,哪还记得我这个妹妹......”小姑娘情绪颇为低落地说道。
眼下,光是想想,婼婼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长姐已经出嫁了一般。
云舒安慰她,“哪会呢?你是我妹妹,这如何能变,我嫁人了你也可以过府来看我的啊,咱们离得又不远。”
“再说了,姝儿同你交好,她哥顾濯也是你们一个书院的,还有你庭之哥哥,不全都是你相熟之人......”
“如今想来,怕不是月老托梦给圣上,他老人家才赐婚的。”云舒突然开玩笑道。
“没准儿还真是。”小姑娘笑起来,调转话头,转而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
顾衍送的礼物倒是别出心裁,是一面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小镜子,不似铜镜模糊不清,这镜子的镜面是用水晶做的。
成像与后世的玻璃镜已无甚差别,甚至更加清晰透亮。
小小的水晶镜子,不止精致美观,揣在身上也很方便。
水晶名贵又难寻,能想着做成镜子的怕也是寥寥无几,顾衍的礼物确实送到云舒心坎里了。
倒是十分有心机的打算,知道她每回照镜子时,便会不由自主的会想起他,真是如了他的意。
如此一来,每日想他,反倒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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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见过顾衍后,京中又开始下起暴雪,云舒连门都出不去,也就安心在家,日日帮着母亲打点府上内务。
每日午后,她忙完回自己院子前,常会顺道去绾竹院坐坐,也不做什么,就是陪有孕在身的嫂嫂聊聊天,打发时间。
小嫂嫂最近害喜严重,吃不下一丁点儿东西,云舒眼见兄长愁得鬓边都生了一根白发,既心疼他又觉得他好笑。
真真是头一回当爹没经验,比小嫂嫂这个孕妇还夸张。朝中要到除夕前一日才会罢朝休假,宋清琤还得每日早起入官署上值。云舒在家也就替他多操心些。
云舒知道小嫂嫂思乡,想念青州的外祖和舅家的亲眷。
可如今这情况,没多久又快要过年了,也不可能再派人去青州接人来上京来团聚,只得安慰她,等来年开春天气回暖,再做安排。
好在有夫君和两个姑子的陪伴,婆婆也宽厚,还找来青州的厨子给苳儿做饭,苳儿这难捱的孕期总算是好受了几分。胃口也一点点恢复,如今每餐能喝上半碗燕窝粥了。
可算是苦尽甘来。
云舒不禁感概,做母亲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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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除夕,上京城又接连开始下起雪,鹅毛大雪从早下到晚,鲜少有停歇的时候。
冷得云舒根本不敢出门。
因此,她与顾衍也许久未见了,顾衍倒是时常写信给她,可云舒忙着学习管家,给他回信不多。
云舒自从定亲后,便极少出府,前几日出门,也是为了去周府看望周窈窈。
近来,窈窈心情极度不好。
谢祯和刑部的官差,赶在年尾顺利办完差事,提前押解罪犯回了京,他进宫面圣完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媒人亲自去周家提亲。
谢祯如此急不可耐,把周窈窈逼得没办法,再加上周大人和周夫人从旁相劝,周窈窈被逼着点了头。
谢祯离京的这段时间,周窈窈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小到她午膳用了什么菜,大到她出府见了什么人,谢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让周窈窈有种莫名的恐惧,每日都睡不好,见天儿的憔悴了下去。
她的闺中密友只有云舒,也只能跟云舒倒苦水。
云舒虽然同情她,可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谢祯要做什么她拦不住,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窈窈说说话。
——
夜间,周府
谢祯白日才领着媒婆上门提过亲,入夜却突然夜闯香闺,差点把正要歇下的周窈窈和婢女玉叶吓得丢了魂。
谢祯冷着脸,也不废话,将玉叶呵退出去,只留下周窈窈和他两个人在内室。
周窈窈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转身就想往门外跑,却不想一把就被谢祯给捞了回来,谢祯压下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周窈窈,我记得我出京前警告过你,别想着这辈子还能嫁给旁人,可你是怎么做的?嗯?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谢祯语气不善。
周窈窈被他搂着腰,大气都不敢出,她手无寸铁,不敢动手打他,更怕发出动静,惊动了隔壁夜间守夜的婆子。
“......谢祯,你放开我。”周窈窈双手撑在谢祯胸前,用力推他。
谢祯充耳不闻,未挪半步。
“放开你?想得美。”
他长指挑起周窈窈的下颌,看向她泛起湿雾的双眸,无情地嘲笑道:“周窈窈,我给过你机会,是他们自己不争气,这你可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