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一副不把她叫起来不罢休的架势。
崔凤兰其实根本就没睡,清早又跟阮牧晴吵了一架,气得不轻。
她打扮得很是贵气,披了一件法式复古针织披肩从屋内出来,正好碰见北艺团走访的车按时到达门口。
崔凤兰并没有去迎,而是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等人进来。
今天来的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中年男人,厅里厅气又规矩严整,阮倾雪将人请进屋。
崔凤兰甚至都没站起来,“您来了,快请坐。”
曹副团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是北艺团副团长,主管舞蹈组和文宣组。”
“您好您好。”崔凤兰简单握了一下。
“阮倾雪目前已经通过了我们的笔试面试,今天来是想跟您了解一下她的基本情况,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寻常聊天,如实告知就好。”
曹副团示意助理记录,“她的家庭,在家里表现、和家人相处情况请您简单描述一下。”
“倾雪这孩子孤僻,其实不怎么爱跟我们相处,我只能说一下我个人了解到的。”
崔凤兰一开口,阮倾雪表情瞬间僵硬了下。
曹副团大概也没想到,“孤僻?”
“是啊,她从前在家从来不跟我们说话,可能也跟她的成长背景有关,她爸妈早年离婚,她妈远嫁国外,她爸又早早去世了,性格比较敏感内向。”
曹副团和助理对视一眼,助理只能如实记录。
“和我们的关系,我们当年看孩子可怜,就想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她住了不到一个月,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自己离家出走跑了,也算是挺有主见的吧,我们也不敢说重话。”
“昨天倒是眼巴巴地跑回来了,可能听到你们要走访想起我们这家亲戚了哈哈哈。”
“不过她跳舞倒是挺好看的,”崔凤兰勉强夸了一句,“但脑袋里除了跳舞什么都不想,有点一根筋。”
“为着她跳舞,我们家也很困难,”崔凤兰叹了口气,“她爸爸去世后,我们条件不太好,本来想让她放弃舞蹈。她偏不愿意,宁愿一个月几十万地花也要跳。”
崔凤兰还和气地补了一句,“不过,也难怪能考上你们那么好的单位。”
阮倾雪手指缓缓攥紧,看向曹副团,发现他眉头紧锁,看着她的资料档案一言不发。
助理也是越记录脸色越难看。
她一颗心不受控制地下沉,偏在这种时候,她不可能插嘴干涉。
崔凤兰大约是察觉氛围异样,看向阮倾雪,“这我可都没编瞎话,是不是?”
她这是在逼阮倾雪自己承认。
她不承认大概率会和崔凤兰争论起来,说不好会不会翻到家事丑事。
在领导面前,场面未免难看,这次走访、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全都白费。
她承认就更是不可能。
场面一度非常僵硬,曹副团看向阮倾雪,神色严肃,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阮倾雪眼睛憋得通红,正要开口,屋外忽然传来门铃声响。
保姆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口紧接着传来一道和蔼慈祥的声音,“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真不好意思。”
阮倾雪红着眼睛转过身,第一眼看见了祁明珊从门外进来。
而后,祁野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风衣西裤,步履沉稳,看尽她眼底的委屈。
阮倾雪有些意外,他们怎么过来了?
祁野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她身后经过时,轻扶了下她的后脊。
阮倾雪微顿。
祁野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跟着祁明珊入座。
很久以后,阮倾雪才意识到,这是他告诉她,没有人能搓弯她脊梁的信号。
“倾雪今天真漂亮。”祁明珊也不知是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氛围装不知道,还是压根就没感觉出来,自顾自的跟阮倾雪打招呼,又和曹副团问好,“曹老师您好。”
曹副团没看明白这些关系,“您是……”
“祁明珊。”祁明珊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名单上应该也有我。”
曹副团看着登记表,“您就是祁女士?”
“对,是这样的,倾雪这孩子自小是在我们家养大的,我们想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她。”
崔凤兰皱眉,想说什么却又不好当众反驳祁明珊。
曹副团很有经验,只道,“幸会幸会,我们想跟您了解阮倾雪同学的基本家庭情况,您方不方便告知?”
“当然,”祁明珊客观地把阮倾雪的家庭情况描述了一遍,“当年因为倾雪在国内学古典舞,拿了国家奖项,被清舞院的杨老师看上预备特招,不方便跟妈妈出国才留下来的。”
“她的性格表现会不会内敛敏感,不爱说话,很少和人沟通交流。”
祁明珊摇头,“这事你要看什么时候了,孩子在她大伯家住的那一个月正好她父亲刚去世。后来就一直在我们家住。”
“我相信任何一个孩子亲人去世头一个月都不可能活蹦乱跳,高高兴兴,那么没心肝的怎么能放心让她进贵单位。”
曹副团点头。
“她大伯家也是好人家,分了她爸爸一半遗产,答应了要好好供养孩子跳舞,”祁明珊笑着,“不过家庭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这个孩子就顾不上,平时哪怕少来我们家看孩子,我们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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