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雪看林琰走远,心底不安陡然开始膨胀。
祁野看着她走近一步,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压了下来。
这一片灯光偏暗,只有他们手中的杯子闪烁着微末的光芒。
落入男人眼底,像是平静月夜下暗流涌动的海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掀起一场狂风巨浪,吞噬一切。
祁野看她颤抖的眼睫,“怎么这么紧张?”
“没有,”阮倾雪控制了一下,才让自己不至于后退得太明显,“你好点了吗?”
“你是指什么?”
阮倾雪语塞。
祁野几乎没给她留喘息的余地,漫不经心道,“原来你知道我病了。”
阮倾雪还是第一次从九叔嘴里,听出来对她的怨怪,“对不起,我这两天……”
“你这两天忙着交朋友,”祁野接过话,“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没有怪你。”
阮倾雪并不相信,“你真的没有怪我吗?”
“怪你什么?”祁野看着她,“怪你传染我?”
阮倾雪心里咯噔一下。
这对话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能引到那晚的事情上。
祁野视线扫过她微微开合的唇,贝齿和舌尖,“还是怪你三天不回我消息。”
阮倾雪心下紧张,“你还是生气了。”
“我怎么样不重要。”
阮倾雪脱口而出,“重要。”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着急。
片刻的沉寂之后。
阮倾雪又补道,“你是我九叔,当然重要。”
这补充没有丝毫缓解祁野心底越烧越旺的火气,反倒像是添了一把火。
是叔叔,所以重要。
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祁野筋骨分明的手指,缓缓握住高脚杯,“我其实不是你叔叔,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连亲戚都算不上。我也没有对任何人,任何媒体说过,我是你叔叔,除了你一直在叫我这个称呼。”
我对你来说,应该是个男人。
但这话听在阮倾雪耳朵里,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撇清了他们之间最紧密的关系,冷漠又刺耳。
祁野说完从她身边走过,带过一阵微凉地沉木冷香。
阮倾雪转过身看他。
在无边银河夜色下,落地窗上映出她裙边的珍珠,犹如一颗一颗破碎的泡沫。
阮倾雪垂眸,怎么能这么生气啊。
七年了,她从来没有跟祁野发生过任何争执,导致她现在有些手足无措。
她就说,自己真的很擅长把关系搞得一塌糊涂。
阮倾雪刚想上前拦他,却看见祁野又被人叫住攀谈,他依旧如常游刃有余地混迹在人群中。
只是身上的冷淡和疏离仿若横亘着一堵墙,让人难以触碰。
不远处,卓懿看见阮倾雪独自在这边发呆,立马拉她去圆桌和大家一起。
会场规模宏大,这只是很小的角落。
不论发生什么都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阮倾雪整场晚宴都有些心不在焉,林琰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没事。”阮倾雪喝了一口果汁遮掩,“可能是刚刚病好,这几天还有点累。”
林琰了然,“那你今晚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机场。”
阮倾雪一面答应着,一面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缝隙,看见了祁野的身影。
祁野这会儿已经脱离了人群,独自坐在茶点区沙发上,他旁边的红酒醒酒器都见了底。
不知道是在处理工作,还是在看文件。
阮倾雪偷偷收回视线。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祁野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着六月雪微博发送的收工合照。
祁野缓慢将照片放大,定格在阮倾雪和旁边林琰身上。
郎才女貌,犹如一双璧人。
下面评论接连猜测阮倾雪和她身边人的关系。
不少人声称这是恋情实锤。
祁野瞳孔缩紧,握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
细微的“咔嚓”声后,高脚杯应声碎裂。
玻璃碎片七零八落地碎在祁野宽厚手掌中。
掌心纹路浸透零星的血迹和红酒。
掺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酒精刺痛伤口。
他却好像感受不到一样,顺手把玻璃碎片放在了身边的桌台上。
直到一同参加晚宴的安东路过看见,他一阵惊呼,“这是怎么弄的?”
祁野抽手,“小伤。”
“还小伤,你喝多了吧。”
安东连忙去叫服务生拿处理伤口的医疗工具。
给祁野做简单的清理和包扎。
或许是这边有了些动静,阮倾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
正好晚宴邻近后半场,酒过三巡,比起刚开场的拘谨,四周更加喧闹了些。
阮倾雪跟梁文苑打了声招呼,说先回去休息,就暂时离场。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安东扶祁野起来。
祁野手掌上简单包着白纱布,这会儿还能看见纱布上浸透的血迹。
安东看见阮倾雪,意外地打了声招呼,“你怎么过来了,这边我处理就行,你去玩。”
阮倾雪看祁野的手,“这是怎么了?”
安东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估计那个杯子质量不好,扎到手了。”
阮倾雪又看向祁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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