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双手紧紧地捂着小腹。
四肢开始发寒,冷汗大滴大滴自额头溢出。
疼得厉害了,眼前开始冒了金星,头一阵阵晕眩传来。
红环担心着姨娘,一直也不敢离远,就守在外屋,听到细细的呻吟时,紧张地问了一声:“姨娘可是有事?”
“红环。”
虚弱的声音响起。
红环听着这声音不对,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漆黑,她巡着记忆,行至了床榻边上,小声问:“姨娘?”
“煮碗,红糖姜水。”
往常疼的时候,母亲总会备着红糖姜水,让她多喝温宫。
红环听着她声音虚弱无力,赶紧问她,又从怀里拿出了火折子将灯烛点燃。
再一看床上姨娘蜷作一团,整张脸苍白如纸,额头汗珠直落。
她吓得不轻,赶紧凑近榻边:“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纪南珠有气无力,只能撑着那口气,虚弱地解释,“葵水来了腹疼得厉害,你帮我煮碗红糖姜水。”
“奴婢这就去。”
红环闻声才松了口气。
有些女子小日子那几天确实是会腹疼得厉害,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她起身出去煮红糖姜水,在门口的时候让红霞进去侍候着。
纪南珠这一次疼得实在厉害,喝下红糖姜水后也未能缓解,躺在床上,抱着薄被,那冷汗一直在落。
红环瞧着不行,跑出去赶紧让人找大夫。
这边动静不小,裴之烬这边很快得了消息。
裴之烬面无表情,“大夫怎么说?”
猴六还真的是很认真地听全了,“大夫说了,姨娘这是因七情伤损,肝气郁结,乃致气血运行不畅冲任受阻,再加之她本身体弱体寒,才导致经行不畅引起腹疼。”
“可开了药?”
“大夫给施了针开了药。”
“嗯。”
“您不去看看吗?”猴六问。
“有病就看大夫,我去了也不能好。”
“姨娘刚才疼得昏厥过……”
猴六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前一刻还一脸淡冷的世子直接将手中笔直接一掷,人豁地站起,大步流星直奔姨娘的院子而去。
猴六:……
纪南珠疼得迷迷糊糊,直至大夫施了针才缓了过来,但整个人如浸于水中,一身湿汗,全身更是软而无力。
裴之烬进来的时候,她正在那儿缓气儿,见他进来,也不知为何,突然间鼻头一酸,那眼珠就豆大地从眼眶里迸了出来。。
明明刚刚疼得险些晕厥过去,也没想掉泪,这会儿却有些止不住。
她觉得有些丢人,于是扭了脸朝里头,拿手擦了擦。
“很疼?”
裴之烬坐在了床头,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似浸了冰一般,又湿又冷。
他皱起了眉头。
“已经不疼了。”
她轻声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明明也没有想要扮委屈可怜,可是那微哑又虚弱的声音,却更让人心疼。
“端一盆热水进来,再拿个干净的帕子。”
裴之烬回头吩咐红环,片刻红环便端着热水进来。
裴之烬接过帕子打湿后拧干,为她拭着额头脸颊。
“你身上都是汗,睡着不舒服还容易着凉,先擦个身。”
“世子爷,奴婢来吧?”红环在身后小声询问。
“让红环来就行。”纪南珠也说道。
裴之烬手上未停,替纪南珠擦了脸擦了脖子后,又扶着她坐了起来,一边对身后的红环说着,“你先出去,一会儿药好了再送进来。”
红环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纪南珠看向了面前的男人,他扶着她坐起来,而后就上前替她宽衣,而后仔细地为她擦拭身子。
虽他从前也曾抱着她去净室沐浴,可那会儿坐在浴桶里,终究是不一样。
这会儿就这么脱了衣裳,赤着身子,露于他的面前,他还一寸寸地替她擦拭身子,这让她很是害羞。
“世子,我自己来吧。”
“身子不舒服就安生些。”裴之烬淡淡看她,语气带了几分责意。
纪南珠咬咬唇,不再拒绝。
可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宽下她的衣裳为她擦拭,那羞意却越发强烈,尤其是当他的手,滑过那儿时,她立时敏感地握紧了小拳头。
薄而白皙的皮肤,瞬间似染了晚霞,一片通红。
她可知她此刻有多么勾人。
裴之烬眼眸炙了几分,心中暗叹。
这活做起来当真如上刑,他这自制力每每遇上她总是会崩。
可看着她纤瘦虚弱的样子,到底是心疼压下了旖旎,他快速地替她擦拭完身子,而后替她将干净柔软的亵衣披上。
裴之烬将帕子放回盆里,坐在床边看她。
这一通下来,纪南珠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脸若桃花唇嫣红。
纪南珠此时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了。
便是疼也是值了。
看着他眉目里的疼惜,她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指,“世子爷,你今天晚上能陪陪我吗?”
裴之烬目光灼灼,盯着她未语。
“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