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数落着安琦, 一边说还一边给她拿了药片和水来, 黑色的小药片看起来就苦苦的,乔溪手上仿佛还带着饭菜的味道, 安琦用卫生纸拧了拧鼻子,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低头在乔溪掌上含了药片,又喝了她递过来的温水。
水温正好,不热不冷, 温乎乎的,可安琦不太喜欢这种温度的水, 要么热一些,要么冷一些, 不然喝起来总觉得怪难受的。
胶囊被拆开,里面的药粉洒在勺子上, 再配上一些糖粉, 乔溪递过勺子来,又在水杯里续上了一些晾好的水,手一拿起来,就知道温度对不对, 一并递给安琦。
安琦半靠在床上,身后垫着两个枕头, 不够高,也不是特别舒服, 不过挺符合她现在这种生病的状态的,鼻头被反复擦拭,已经有些发红,再加上因为感冒而显得精神不济的神色,多了些楚楚可怜的气质。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胶囊……也是……可以的……吧。”
这句话一波三折,毫不掩饰看到胶囊皮的那种不喜,微微皱眉的样子很有几分勉强。
乔溪一手端着水,一手送着药,顺势坐在床边儿,“我还不知道你,自小嗓子眼儿就细,不要说胶囊了,大点儿的药片儿都不好咽,行了,快吃吧,又不费事儿。”
“嗯。”
安琦应声,接过勺子,吞下药粉,喝了水送下去之后,才马后炮跟乔溪说:“听说这样吃胶囊不太好。”
“不吃更不好。”
以为她是不想吃药,乔溪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再耳提面命几遍,“从小你就爱生病,一换季就闹腾,一点儿都不让人消停,我还说你大了能好点儿,结果你这折腾得,大冷天非要去温泉,这一冷一热的,能不感冒吗?”
安琦被说得头一低,拱到乔溪怀里,完全是耍赖不肯面对的样子,乔溪看她拱得头发都乱了,又给她顺了顺毛,在她头上拍了拍:“行了,要是累了就睡会儿,一会儿再起来,给你熬了瘦肉粥。”
“嗯,妈妈最好了。”
安琦笑着应了一声,脸蛋红扑扑的,不等她继续撒娇,就被乔溪按到了被子里,让她老实躺会儿,别再着凉了。
本来就是放假期间,安琦对自我管控松弛了些,睡了个懒觉,这会儿再睡是睡不着的,可起来吧,又不太想起,正在赖床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上叮叮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
“楼上怎么了?”
安琦翻了几个身,只觉得吵得人心浮气躁的,干脆爬起来,坐到客厅喝粥的时候问乔溪。
乔溪正在织毛衣,她原先不会织毛衣,还是有了安琦之后慢慢学起来的,在这方面,乔姥姥可以说是受惠最大的,每年,乔溪都会给她织一件什么,不是毛衣就是毛裤,再不然就是什么毛背心之类的。
安琦也有,她小时候还有一顶绿帽子,不知道乔溪怎么想的,用了浅绿色,织出来其实挺好看的,上面还有钩针勾出来的绿色小花朵点缀,但,这个颜色么。
小孩子完全没有发言权,安琦也不愿意糟、蹋乔溪的劳动成果,老老实实戴了好久,每一次都安慰自己,就当戴荷叶帽了,也挺好看的。
等到长大了,戴不上了,那顶帽子就被放在柜子里压着,前一阵儿乔溪翻出来,还说能够送给朋友的女儿儿子之类的,被安琦强烈要求留着,送什么送,白白送人绿帽子,好听吗?
只怕人家小孩子以后长大了,感情上再有什么不顺,回忆起来还要觉得是被一顶绿帽子害了的。
雪青色的毛衣已经成了大半,这一件一看就是给乔姥姥的,安琦也不眼红,只怕乔溪累到了,好在乔溪基本都是在织平针,这些年已经是熟练工种了,闭着眼睛都能戳对针孔,大半注意力在电视上,余光看着点儿别戳错针孔就行了。
“楼上新搬来的人家,可能是搬家吧,做什么东西?”
乔溪也不是很确定,随口说了一句,她看见有人搬着柜子什么的上楼,楼梯窄,一有搬东西的,其他人就要都给让路,不然只能堵着,谁也走不了。
她就让了两回,这才知道有人搬家过来了。
“咱们楼上的人家原来是谁家啊?”
安琦闲着没事儿,她病还没好,乔溪也不让她出门再吹冷风,屋子里有暖气,还是挺舒适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
乔溪想了想,不知道是没想起来,还是自己也不知道,随口来了一句。
这边儿的楼房最初是分给安琦父亲安广玮的,安广玮作为技术员,能够分配到的房子本身就是带点儿知识分子的性质,楼上楼下的邻居,看隔壁的蔡老师一家就知道了,都是文化人儿。
乔溪在里面不算格格不入,却也没多少认识的朋友,她熟悉的那些工友,基本都不在这个层次上,所以即便住进来了,邻居好些年,可真正认识的,相熟的,也就几个而已,不敢说家家户户都知道的。
所以听到这话,安琦低着头心说,肯定你也不知道。
乔溪这人,若是知道什么,基本上也不瞒着安琦,她以前还跟安琦说家里有多少钱,安琦学费要花多少,以后要花多少之类的,连嫁妆给多少,她都算好了,还给安琦说过。
安琦当时还问要不要彩礼这样的话,算是提前为自己未来丈夫问了,乔溪答得肯定,那是必须要啊。
“不然的话,他肯定会以为你娘家软弱好欺负,以后对你就不尊重了,这钱要来了,到时候还给你陪嫁回去,算你的嫁妆,但,就是你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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