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无所谓地摇摇头,她跟俞缺没什么交情,也不喜欢俞缺那种态度,自然就冷淡很多,对这件事也不是那么上心。
“俞叔叔又不傻,如果不是他偷的钱,俞叔叔凭什么赔啊,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那可是四千多,两个多月的工资呐!”
“呃……”
这个道理,也是对的。
安琦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却还像是在坚持己见,问了一句,“有证据吗?俞缺承认了吗?”
“没人看到,肯定是没有啊。”何美看了她一眼,“哪有小偷会主动承认的,你就那么相信俞缺没有偷钱?你才认识他多久啊?”
“我……”安琦被她质疑得,也不敢十分肯定自己的看法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其实也没办法为俞缺的人品做担保,他们毕竟不熟。
可总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如果这是冤枉的,该怎么办?
钱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罗鹤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钱被偷走的时候那张单子还在,最后大家按时领到了自己花钱买的练习册。
俞缺没有买。
两天后,回到座位上的俞缺面前空空的,这一节课老师讲到练习册上面的题,他没有买,也没的看。
安琦默默地把自己的练习册打开,推到中间,轻轻点了点,示意俞缺跟她一起看。
好巧不巧,老师讲的那道题,安琦做错了,脸红,尴尬,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她这道题错得太明显了,不是不会做,纯粹就是一时马虎犯蠢了,没人看到就算了,被俞缺看到,真的是……救命,她还想要一个学霸人设来着。
好一会儿,安琦都不知道该如何调整心情面对这个结果,等到俞缺翻动练习册的时候,安琦才反应过来,老师已经开始讲下一道题了。
练习册摊开,那道题正好在俞缺那边儿,她默默地递上一支笔,示意俞缺就在上面写,把老师讲述的过程记录下来。
俞缺看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好久,才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手,从她手中抽出了笔,拿在自己手中,端正地抄下了老师给出的解题过程。
他的模样很认真,眼睫毛落下的那一片阴影似乎有些青黑,是没休息好吗?
下课。
有人走过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桌子,桌子猛地一斜,正在写着什么的俞缺笔下一划,在练习册上留下重重的一笔,摆放在桌角的书本也被碰掉了,落在地上。
看着练习册上那重重的一道痕迹,俞缺抠了抠指甲,紧抿着唇,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不悦气息。
安琦发现撞桌子那人是故意的,他走过去还笑嘻嘻地回头看,“学校怎么还让你这样的小偷来上课啊,大家以后有东西都不敢放在教室了,不然被你偷了怎么办?”
他说得直白,像是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这个被老师含糊过去的事实。
安琦微微皱眉,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可却又知道,没什么办法反驳,连何美都知道是俞叔叔赔了钱,其他人肯定也有听说的,这不就是说俞缺就是那个小偷吗?
“你怎么还有脸来上学,我要是你,我就老老实实辍学在家,以后好好当小偷,说不定还能有吃牢饭的那一天。”
那人说着嬉笑起来。
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这里,还有人窃窃私语在说着“小偷”“偷钱”之类的词汇。
走廊上,其他班的学生从这里经过,听到里面的动静看过来,目光之中也有着好奇,还有些指指点点。
安琦只是坐在俞缺的旁边儿,就已经觉得很不好受了,好像被指责的是自己一样别扭。
俞缺却无动于衷,他尽可能收敛手臂,似乎是要紧紧护着身体的样子,但他的身体又是僵直的,好像是某种应激反应,不得不用这样挺直如同僵死的状态来应对外界的指责。
想要躲避,无处躲避,只能被迫应对,用最消极的方式来应对……安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脑补,她觉得自己从俞缺的姿态上看出了这样的内容,对周围调笑的人有了些不悦,不说是不是俞缺做的,就算是,还不允许别人改正吗?
一时犯糊涂,改了也是好的啊!何必非要这样把人一棍子打死呢?
可如果真的是俞缺做的,安琦又觉得自己没有站出去为他说话的立场,偷钱是不对的,在此基础上对受害者倒打一耙就更是不对了。
许是看俞缺没什么反应,或者这种反应完全挑不起他们欺负的兴趣,那挑事儿的男生最终也就是撇撇嘴,作为对小偷的鄙视,自顾自往外面走去了。
其他的学生,纵然还有几个目光之中似乎很有些不齿之意的,却也没有主动上来对俞缺指责攻击。
安琦悄悄在心里为俞缺松了一口气,他们班的气氛还是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吧,大家都不是很闲,总有比欺负人更有趣的事情等着他们忙碌,不会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晚自习的时候,孙烨被他舅舅叫走了,放晚自习回家的时候,何美又被她爸爸接走了,剩下安琦一个人。
本来也不是很远的回家之路,突然变得漫长了些,她背着书包,一步步走着,总觉得吹过耳畔的风都凉飕飕的,像是含着某些阴冷气息似的,这条路,太暗了,零星的路灯根本不足以照亮整条路面,反而还添了点儿恐怖气氛。
走着走着,安琦就觉得身后仿佛有脚步声,不,不是仿佛,是真的有脚步声,谁,是谁?
<a href="https:///zuozhe/phc.html" title="莫向晚"target="_blank">莫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