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一辈儿的话来说,这样的人,无论表面看着再温和,其实还是有些心硬的。
“这次的事情,她如果真的不想参加,我就是说破大天去,她也不会参加的,可她不仅参加了,还跟着完善了计划,她对这样的事情,是有兴趣的。”
叶希伦的话很笃定,让俞缺忍不住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是这样?
见俞缺仿佛被忽悠瘸了,叶希伦继续说:“有些事情,隐瞒不是最好的做法,你越是藏着掖着,就越是让人好奇,想要把你隐藏的东西翻出来看看,可你若是摆在明面上,说不定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他的话说的是一种道理,让俞缺想到了很多,以前被那个男人那么对待的时候,他想过找人求救,可每一次的求救之路都因为对方在外的形象太好而告吹,甚至自己受到了更多的折磨,以至于最后再也不敢跟人说什么。
可他又不是真正蠢的死的,越是长大,越是明白有些东西不对,而他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做出了一种最本能的反应——观察他。
俞缺不放心妹妹一个人留在家里,就带着对方躲猫猫一样跟着那个男人的行踪,尽可能不让他发现,然后他就看到过那个男人跟谁有接触,其中一个就是今天碰见的这个。
后来,见了电脑上那些不够清楚的痕迹,他就愈发好奇心起,他想要知道一个原因,为什么他和妹妹会被选中,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他的妹妹,本来只是个文静内向的孩子,现在却连对陌生人说话都不敢,不敢跟人对视,明明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可她的妹妹依旧不敢睡到床上,每天守着自己的小铺盖,睡在那个木箱子旁边儿,像是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
这样的妹妹,每每都让俞缺看了心疼,可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越是不知如何改变,越是仇恨那个男人,同时,隐隐地,还有惧怕。
“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俞缺否定叶希伦的看法,很多东西,不是他想要说清楚,就能说清楚的,他觉得那个男人背后会有一个庞大的保障,但他不明白那具体是什么,以至于连这话都带了几分虚假的危言耸听的味道。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而我知道了,就能帮你想办法了,两人计长,不是吗?”
叶希伦反问,他的唇角隐隐含着笑意,翘起的幅度一直未曾改变一般,让人看着也能觉察到他的好心情,从而被感染。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笑着面对的,哪怕是报仇,只要想到以后会看到仇人更倒霉的样子,难道不会提前开心得笑起来吗?
俞缺从没见过叶希伦这样的人,他仿佛有着强大的自信,什么都拦不住他向前的脚步。
“……别告诉她们,我就告诉你。”
俞缺坚持,他的性子固执,咬定这一点不放,叶希伦也没了法子,最后答应下来。
然后俞缺才开始讲自己是怎么追踪到那个人的,从俞叔叔留下的电脑之中找到一些来往的痕迹,再根据痕迹去ip地址附近的地方转悠,然后看到那个人,然后跟踪……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了。”
俞缺干巴巴说着,他之前说的话仿佛被完全推翻,他并不是第一次跟踪那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就跟踪那个人来到这里。
可以说,这一次跟踪上对方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前进的方向,进行了推断,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里,后面也印证了他的推断,让他心中某个猜测愈发靠谱。
“他们都是一群疯子,为了实验发疯。”
俞缺已经找出了很多线索,却并不能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话,但他说的还是在叶希伦心中留下了痕迹。
“心理实验?”
叶希伦皱眉,他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为了一场实验数据,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真的不怕犯法吗?”
在他眼中,法律是神圣的,不能够被践踏的,但在那些人的眼中,实验所代表的科学才是神圣的,相较之下,法律就成了绊脚的工具,随时可以踢开。
“什么算犯法?”
俞缺反问,深深地看了叶希伦一眼,沉郁如墨,堆积在眼中,像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兆。
他被收养之后,无论怎样对待,对外都能说是教育孩子,哪怕是惩罚教育,也是为了教育,旁人不能置喙。
而那个人,按照叶希伦所说,他在网上发表的言论,也可以套在言论自由的皮囊之下,肆意给别人的心灵造成冲击,把已经处在悬崖边儿上的人推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哪怕被抓了,也大可以说一声“我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他真信了呢?”
别人让你去死,你就真的去死吗?就算你真的去死了,说这句话的人又有多少罪呢?也许他就是随口附和一下,也许他就是心情不爽,怼了一句,更甚者他就是不耐烦,随便敷衍。
怎么判定他是否具有主观恶意呢?
只因为他恰巧出现在对方自杀的现场吗?这样的逻辑放到法庭上,你看看法官会不会支持。
“别太天真了,没用的。”
俞缺最后给了一句话,他看着叶希伦哑口无言的样子,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更沉重了,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没有半点儿脱离苦海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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