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又不得不承认,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感觉一下课,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走出教学楼,安琦下意识往昨天董斌站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没有董斌,却有陈培明。
意外。
安琦脚步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打招呼,对方应该不是来等自己的吧?
她停顿着,拿起了手机,本来是想要看看有没有谁联系自己,上课的时候,她的手机都是调到了静音状态,但,手机响起来,上面闪烁的是陈培明的号码,对方见她看过去,扬了一下手机,率先转身往一侧走开。
这是什么意思?
让自己跟上吗?
犹犹豫豫着,也不知道这个电话该接不该接了,好在那边儿似乎也知道她的困扰,很快电话就挂断了。
安琦跟上去,离开了下课的大部队,周围人少了很多,陈培明才转身,略显歉意地说:“我过来找你,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啊,也没有,就是……是昨天的……”
安琦想到昨天的案子,自己也算是目击者之一,是不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倒不是,那个案子已经完了。”
陈培明说到这里,见安琦脸上略显讶异,大有“警方效率这么高”的惊奇,轻笑一下说:“是她的破绽太多了。”
昨天的案子,其实是个情杀。
凶手曾经跟死者交往过一段时间,交往的时候死者对她挺好的,有求必应,在花钱上从来不短缺,就是分手了,还给了足够的分手费,就算她心有不舍,想要挽留,也不至于闹这么大阵仗,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好聚好散之后,对方就好像是脑子里删除了她的存在,再碰见的时候,她打招呼,对方一脸陌生,大有“你是谁”“我认识你吗”的感觉。
当时凶手身边儿还有朋友在,她又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也没跟朋友隐瞒过自己跟死者交往的事情,结果朋友看到这一幕,就“哦”了一声,觉得她以前是吹牛说谎了。
她受不住这个,就执意拦下对方问个清楚,对方也在她的追问之中想起来了,但当时以为她是还要纠缠什么,很是不耐,还说了自己给了她多少分手费,说她要再这样纠缠不放就太难看了,难不成嫌少之类的话。
这就有点儿羞辱的意味了。
当着朋友的面儿,她下不来台,就把这个仇记下了,再后来,就策划了这一次复仇行动。
“她自以为设想周密,那么一个小冲突,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还等了好长时间才进行这次计划,甚至没用自己的名字预定浊园的午餐,而是鼓动朋友去,她则作为一个游客去那里用餐……”
这样的话,冒失就没有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可实际上,浊园看似古色古香的布置,却又不少地方都装了监控,想要知道当天都有谁在场,还是挺简单的。
再一查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她就显出来了,当然,还有她在弓箭上留下的信息。
“他们好的时候,也常在那里吃饭,那里的地形什么的她都挺熟悉的,再加上她射箭得过奖……”
弓箭这种特殊的武器,必然也就需要有特殊的技能才能掌控,一般人,可不会拉弓射箭,就算能接触到,也未必有这个准头。
可她自身曾经获得过相关奖项,在这方面,不说很有知名度,资料一查,还是能凸显出来。
“做得越多,错得越多,看似周密的安排,其实到处都是漏洞。”
陈培明有感而发,什么样的案子最不好查,就是那种无差别随机杀人,行凶者本身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遇见了就干掉,外人再怎么查死者的身份,查他有关系的人,都是白搭。
像是这种,就如同沙堆里挑金子似的,多过即便水,总能筛出来。
“啊,说的是啊。”
安琦感慨了一下,突然想到,“这些给我说,没事儿吗?是能说的吗?”
“案子破了,也就没什么了,我也没说太具体,你就当听个故事吧。”
陈培明很有分寸,不该说的什么都没说,安琦回忆了一下,还真是跟讲了个故事似的,里面的细节问题,各种手法和安排问题,他都没说,最多就是给提供了一个素材词汇,想要完善血肉,还需要联想填充。
“那我还要谢谢你,专程来给我讲故事了?”
安琦试探着问,不是太理解陈培明专门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陈培明一笑:“正好案子破了,也没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你,昨天没被吓到吧,我看你还挺镇定的,晚上没做噩梦吧?”
安琦一想到昨晚的糟心事,轻叹:“也还好,没什么事儿,”她有点儿想要说王梦瑶的事儿,可想起来就觉得心梗,再要说出来,又觉得眼前人未必能够理解,说不定还要觉得她小心眼儿,小题大做之类的,转念,想到了早上收集的那一撮白色粉末,“那个、你们是不是能帮忙化验啊,化验是什么药的那种?”
说完这话,安琦又有点儿后悔,万一那些白色粉末,不是什么药粉,而是盐粒粉末呢?或者干脆就是一些水垢沉积的粉末呢?
是不是有点儿太……
“是要化验什么药?”
陈培明的眼神锐利起来,他对“药”这个词,很有点儿敏感度。
安琦也有,如果是疑心病重也罢了,可如果真的有问题,那她差的就不是一个能够阻隔视线的床帘子,而是一个足够安全,不至于被人投毒的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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