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安琦应下来,顺势往校门口看了一眼,正值下午阳光最热烈的时候,出入学校的人少,那些还有活力的都去广场上挥洒汗水了,眼下也的确没什么人能够帮忙。
说真的,这种事情,其实是男生最好的机会。
安琦又看了这个女生一眼,齐耳短发,笑容可亲,看起来也是新生的样子,倒是让人不好不帮忙。
重物不多,对方努力把大部分东西都搭在行李箱上,再拉着行李箱走,安琦需要拿的就是塑料盆,连带着几样放在塑料盆里的小东西,的确不沉,就是这玩意拿起来占手。
“我是真没想到、竟然袋子会破,下一次,还是要多准备一个大袋子才好。”
女生见安琦肯帮忙,也放松了一些,抬手擦掉额上的汗水,吐槽起了塑料袋的不结实。
“可能划破了吧。”
安琦随口一句,那个破了的塑料袋,已经被女生揉了揉,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她也没在意是怎样破掉的,只能说,谁都不想这种事发生。
天热,口渴,也都不太想要说话,那女生似乎也不是什么善言谈的样子,只不过因为安琦帮了忙,她就有些没话找话,努力想要展现一点儿热情和感激。
安琦很了解这样的情况,有的时候,别人帮了她,她也会觉得好像欠了点儿什么,总是努力说话,希望不要冷落对方的好心。
因为这点儿相似的性情,她就假装很投入的样子,努力跟对方维持话题。
女生说了自己是金融系的,又说了自己是努力从小山村考出来的学生,属于山沟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你都不知道,我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家里面多惊讶,他们根本就没想让我考那么好,能够支持我学习,只是让我身价高一些,按照他们的话说,大学生出去卖的价钱要翻好几倍……”
女生说到这里,露出一丝苦笑,让人从她的笑容中想到了背后的各种悲苦故事。
安琦一时震惊,继而深表同情,哪怕现代社会,也免不了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免不了一些女生因此受害。
“应该不至于吧,到底是你的亲人。”
言不由衷地说出这一句安慰的话,安琦所想到的却是曾经看到过的各种社会新闻,有的时候,亲人更为可怕,有一层血缘关系,对方似乎就有理所应当剥削你的筹码,甚至还是法律支持的权益。
“亲人?”女生冷嗤一声,“我恨不得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知道吗?他们还想过卖掉我的大学名额,只不过因为我是女生的关系,他们所掌握的人脉,没有哪一家愿意为女生开这么高的价钱罢了。”
有重男轻女这种风气的地方,附近的十里八乡,恐怕都免不了是类似的想法,而一个大学名额的高昂价值,恐怕也是很多人不愿意付出的。
“一方贪心想要卖个高价,卖便宜了觉得亏,另一方又觉得不值这么多,不愿意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偷走了证件,跑来报名上学的,连学费都……”
女生咬咬唇,似乎有什么不好启齿的东西,安琦心中默默补上,学费也是偷的吧,不,拿家里的东西,怎么算是偷呢?
同情之心更盛,安琦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新颖又能安慰人的话,于是只能流于泛泛地说:“你好好学,以后会好的。”
著名学府的招牌还是很有含金量的,毕业之后应该不愁找工作,只要不是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以后也能有所发展。
“谁知道呢?我恐怕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们那些吸血虫了。”
女生又苦笑,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亲生的,怎么能够摆脱呢?
见她这么说,不是纯粹的悲观,而是理智之中透着不看好,安琦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空泛的安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帮她,抱歉,安琦自己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谁家没有点儿犯愁的事情呢?
安琦只能回了她一个关心的目光,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了。
对方似乎也察觉了这点,眼看着校门口快到了,忙笑起来,努力说了点儿积极的话题,说自己这次不是回家,而是打工,在校外打工,因为距离比较远,那边儿包吃住。
哦,兼职。
安琦迅速明白,很多大学生进入大学之后都以为自己是成年人了,努力想要负担自己的一些费用,而不是受到家庭支出的钳制,再加上想要证明自己长大了之类的能力,也会努力找一些兼职来做。
当然,也有些人是图新鲜,不管挣多少钱,是个经历,也能提升一点儿人生阅历,多见识一下社会。
不管怎么说,能够花自己赚来的钱,还是会有优越感的。
哪怕是安琦都不能免俗,曾经尝试过了解一些给人补课的家教是怎么做的,在听学长学姐们说了种种麻烦,尤其是学姐们说的麻烦之后,她就觉得这活儿真的不适合自己。
首先,家教都是要到别人家里去,对女生来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实在是太有可能遇到一些麻烦了,再加上白天要上课,又要适配别人的时间,不可能全放在双休日上,如果晚归,也有风险。
同样,价钱也不高,很容易就被人压价,以成绩没到某某点为由,直接让人白干。
哪怕是华大的招牌,也只在最初找活儿的时候好用,之后就没什么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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