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的声音从窗户那里响起,窗户是打开的,窗台上,一只还能看出是白色的猫猫正要进来的样子,它的身上并不十分干净,纯白的毛色之上沾染了污迹,有些地方灰扑扑的,一块儿一块儿的脏看着就让人不喜。
那被称为鸳鸯眼的一双眼睛,在某些老辈人看来,也多少有些妖异,如同某些象征着不详的预兆。
保姆手边儿没有什么能够驱赶白猫的东西,她挥舞着手臂外扬,又不敢真的接触到白猫,生怕对方身上有什么病菌跳蚤之类的东西,一时有些犯难。
乔溪闻声看过去,“它应该是受伤了才来求助的吧?”
打扫干净的窗台上,不仅有了黑脚印,还有些鲜艳的红色,像是从白猫身上的伤口流下来的。
不过她们并没有看到伤口,也许是在白猫的腹部?
白猫的脖颈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什么猫铃铛,或者是其他的项圈,也许是昨天的那只白猫?
原谅安琦对白猫脸盲症了,实在是有些分不清楚,尤其它此刻脏了,宛若换了造型一样,面目全非。
“甭管是什么,不能让它进来,这种流浪猫身上好多病菌的,谁知道会把什么带进来。”
保姆有点儿执拗,目光已经在四下看着,试图找到点儿什么趁手的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实在没有,她就抓了一条抹布拧了拧,准备甩起来当做鞭子使用。
“你说的对。”
乔溪眼中,一只猫的可爱还是比不上家人的健康的,肯定了保姆的想法,却也没让这只猫就这么失望离开,她抓起被保姆遗落到小桌上的防烫手套,“你让开,我来吧,我把它送去友爱之家。”
保姆侧目看到乔溪已经做好准备,也没再说什么,让开位置,让乔溪去捉住了猫。
白猫并没有怎么挣扎,只在被抓到之后“喵”了一声,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哀求。
安琦微微皱眉:“是昨天的那只吗?”
“不清楚,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受了伤。”
猫的腹部的确是有些如同血液一样的红色,毛发因此团结,一缕一缕黏在一起,些许粉色露出来,却看不到是否有伤口。
即便有,大约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伤口。
“我去一趟友爱之家。”
乔溪没有再换手,准备就这么捉着猫过去。
家中也没有笼子之类的方便携带的工具箱,也只能这么过去了,安琦快速把一只煎饺塞到嘴里,含糊说:“我跟你一起。”
九点多,友爱之家已经开门了,就是人还很少,穿着护士服装的年轻女人正在做些简单的打扫,见到她们来,忙露出笑容来,又在看到白猫之后快速换上担忧的神色:“是受伤了吗?”
乔溪是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捉着猫的,并没有直接抱在身上,所以白猫身上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到。
以这种并不舒服的姿势被带过来,白猫却没有怎么挣扎,十分乖顺的样子,见到护士,又“喵”了一声,像是在跟对方打招呼似的。
“你好啊,毛毛,你这是怎么了?”
护士一下子叫出白猫的名字来,白猫也明显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又“喵”了一声。
“它叫毛毛?”
安琦问了一句废话,肯定了这只白猫跟昨天的那只是同一只之后,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就说么,这种模样的白猫,还不至于太泛滥吧。
“是啊,毛毛。”
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能辨认,护士笑着补充了一句,“这是韩小姐的猫,韩小姐是个明星,时常不在家,有时候就会把毛毛放到我们这里寄养,我们也都认识了,毛毛很乖……”
她说着,走上前来,主动接手毛毛的时候,还为它简单查看了一下身体,拨开腹部的沾了血而粘得打结的毛发,看那细软的腹部,并没有伤口,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应该是在哪里沾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儿,猫的腹部怎么会沾到血呢?还是这么多?
腹部小半都被染红,面积不小的红色看上去还是颇有点儿吓人意味的,而且这些血……护士的手指拉开,看着几乎被拉丝的粘稠度,疑惑不解,这是多长时间了?
“怎么了?”
从办公室中走出来的郝大夫似乎才换好了白大褂,他一走出来,目光在乔溪和安琦身上一扫而过,迅速捕捉到了白猫的身影,“毛毛受伤了?”
显然,他也认识这只猫。
乔溪摘下手套,说了发现白猫的经过,还没想到血的事情,只说:“没受伤就太好了,我还担心……”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看都像是有些问题的样子,现在倒是可以放心了。
安琦则在默想,不是猫的血,那是谁的血呢?
她没有紧盯着白猫不放,目光落到一旁的镜子上,装饰镜前的玩偶憨态可掬,鲜红的数字在它的一侧露出个头来。
一角尖尖——“4”,今天的幸运值是“4”。
这是安琦最不好衡量的一个数值,很多时候都觉得仿佛什么都没有,比“5”更平静,比“3”更安全,比“1”和“2”更平淡无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已经发生过什么,完全的未知,不可揣测。
郝大夫的手已经触碰到毛毛腹部沾染的血色,他把沾了血的指尖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皱眉:“像是人血。”
<a href="https:///zuozhe/phc.html" title="莫向晚"target="_blank">莫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