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自杀的根本都是在消亡自己,而非消亡他人,只要不是倒霉到正好被跳楼的砸死,基本上也不会对社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但,这个自杀前先杀亲近的人的做法,就有点儿反社会了。
“没什么奇怪的。”
陈培明很冷静,戴着手套的手正在翻阅一本像是日记的东西,不是每天都写,但写出来的内容也足够让人了解自杀者的心理了。
单亲家庭的女孩儿,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后来又丢下她改嫁了,她上学成绩还不错,来到了城里,认识了男朋友,可后来发现男朋友脚踩三条船,自己不过是最差的那个备胎。
跟合租的室友有矛盾,主要是因为合租室友的男友曾经调戏过她,对她动手动脚,却被合租室友当做是她勾引,争吵过,还被甩过巴掌,被骂过,她的男友并未帮她出头,反而劝她息事宁人。
生活之中的磕磕绊绊太多,分散了精力,学业上也不那么如意,再有发现最近的流产其实是男友偷偷给她下药……
不得不说,在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发生的事情,几乎都能够去上演几十集的连续剧了,水一点儿的话,也许能够拍八十集?
总之,倒霉的女孩儿在悲伤绝望之余,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不必勉强活着了,然后就想要死,然后……
“这里,可以查一下。”
陈培明在一行字上点了点,那是女孩儿记录的她在网上加入的一个自杀群,还有跟群里面人聊的一些话,也就是那些话,让她选择了在自杀之前杀死身边的人。
“既然都决定要死了,那么,为什么不让他们陪葬呢?”
这种残酷的话,好像还带着某种诱导,对精神崩溃的女孩儿来说,就很有说服力了。
“又是自杀群?”
准确捕捉到了这个词,同事微微摇头,“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好好地,非要在这种群里厮混,本来没什么事儿,都非要去死一死了。”
任何聊天群之中都可能良莠不齐,有些人就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怂恿别人去自杀都觉得有乐趣,而有些人,还真的是脑残一样会听从这样的话,最后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以前有过?”
陈培明是不负责类似的案子的,至少之前没见过。
“多了去了,之前你看的那个,不也是这个自杀群里的,哦,可能不是一个自杀群,但,都差不多。”
同事漫不经心地随口道。
这类自杀群最开始可能只是一种“丧文化”的衍生品,透着点儿“累死了”“让我死了算了”的口嗨感,就像很多人痛斥生活的不公,却还是会开心生活一样,说过的人可能都不会当真。
但渐渐地,就有一些人聚集在这样的群里,发布一些自己的事情,明确表达自杀的想法。
这时候,又有人开始吆喝,说既然要自杀,不如一起自杀什么的,可能还会探讨什么样的自杀方式比较不那么痛苦。
也许女生还会要求死状好看,若是能够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缸之中割腕而亡,红裙混着血水,荡漾起来,可能也有别样的浪漫。
像是在黑夜之中闪烁的微光,无论是暖是冷,总会聚集一些人的目光,然后,人越来越多,最后,让这个口嗨群成为纯粹的自杀群。
既然已经决定去死了,那么,做什么都可以——可能还有这样的人混杂在其中,成了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现在,就是这个不稳定因素爆雷的时候了。
陈培明摇摇头:“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动脑子想想……”
谁要是让他自杀,他高低得送一句骂。
怎么就有人会听了呢?
同事看着他,轻笑:“你不懂,没听说过催眠吗?通过文字,也是能够催眠的。”
催眠并不是什么黑科技的内容,只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把这种心理暗示加强,就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比如说被催眠者吐露真相,或者干脆做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做的骇人听闻的事情。
“催眠?”
陈培明心思一动,不知道怎么想到了郑从文的跳楼自杀案,他当时接了一个未知号码的电话,有没有可能,也是催眠呢?
他的自杀,会不会也跟什么自杀群有关系呢?
以前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可被“催眠”这个词点醒之后,发现这竟然是非常有可能的。
陈培明突然想到,好像安琦也说过自己也接过未知号码的来电,那么,会不会……
“那个,我还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陈培明随口一句,匆忙就下楼,要去华大找安琦问问。
着急的他跑出去几步才想到可以先打个电话,可电话却一直未曾接通,是占线状态。
华大。
安琦刚刚结束一堂课,走出教室的时候,还看到两个学生把老师围在中间,枕在询问着什么,她们的样子非常认真,可其实……咳咳,这位新老师实在是有点儿帅了。
本来也有问题要问的安琦觉得自己不必去凑这个热闹,就干脆合拢了本子,加快了脚步。
才迈出教室一步,就接到了俞缺的电话。
奇了,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第二次给她打电话了,什么事儿吗?
安琦边接电话,边纳闷,等到电话接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喂”一声,那头俞缺就飞快地说:“你现在在哪儿?还在学校吗?不要离开学校,最好回到宿舍,哪里都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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