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有多问什么,跟着安琦往下走,按电梯的时候主动按了,全程都不用安琦的手触摸医院的物件。
等到了车前,他也主动给安琦开车门,看着她上车然后关门,整套动作流畅得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安琦坐在座位上,才想到自己的手连车门都没触碰过,可见金贵。
这种生活,她以前还真没想过,可什么时候,竟然也习惯成自然了呢?一声“谢谢”之中都不是包含的受宠若惊,或者对对方工作的肯定,而是一种程序化的惯性了。
脑子之中思考着自己被腐化的过程,安琦却没多少改变的心思,她这人,说好听点儿叫做随遇而安,说难听点儿叫做咸鱼躺平,很少有为什么事儿奋斗抗争的心思。
这家的糕点大约真的很不错,老远就见到有人在排队购买,安琦下车走过去,还没走近,就见到了队伍之中的刘倩倩。
“倩倩。”
安琦主动跟她打招呼,上一次是刘倩倩老远认出了安琦,这一次换安琦先开口认人,刘倩倩一样的高兴,回头看到安琦,还冲她招手,“上次见你买这家的糕点,我就觉得肯定很好吃,这不,我已经成老客户了。”
刘倩倩说着还扬了一下手中的一张小卡片,那是一张专门给老客户发放的优惠卡,满多少可获赠什么样的小蛋糕之类的优惠。
只要是在这里购买过一次的客户都能拿到这样的一张小卡片。
安琦也有一张,不过她并没有带着。
“你要买吗?一起啊!正好我排到这里了。”
刘倩倩完全不觉得让安琦加入是加塞,都是认识的人,怎么了,难道说一家人还不能买个不一样的种类了?
前面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没吭声,反正在她后面。
排在刘倩倩后面的人,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也没吭声,安琦能够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约有那么点儿“算了,看她长得好看”的让步意味。
这种事儿,大多数人都是忍一忍就算了,也不是一下子加塞进来好几个人,一个人么,也不是不能忍。
挨着的人没意见,后面的人就算是有意见也不好提了,安琦被刘倩倩拉入队伍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做了多大的坏事儿,让千夫所指了,心虚得都不敢往后看,她真的不抢这点儿时间的。
刘倩倩却没觉得自己这一举手做了多大的事儿,拉着安琦跟她聊以前的同学的事情,什么有人出国,有人疫情期间没了,还有人休学了,更多的是那些考得不上不下的学校,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她还说到了自己,“我是不知道这个专业学出来有什么用,我可没什么设计师的眼光,出去了谁肯用我?”
刘倩倩学的是服装设计,这个专业听起来很不错,可实际上对刘倩倩而言就算是灾难了,她是标准的手残党,画直线都画不好,能画什么设计图?拿着尺子量都要多数两遍,何况是要考虑各种具体的数值。
说到学习的苦,刘倩倩就忍不住哀怨:“早知道,我应该选择调换专业的,据说一进入大学,是能够跟校领导要求调换的,现在,现在什么都晚了,不过,我们学校也有猛人,都学了三年了,眼看着就要毕业了,突然就跟校领导说换专业,这是真的很牛啊!”
“啊,这怎么换,直接换到大三吗?”
安琦顺口多问了一句。
刘倩倩回了一个“不知道”,她也就是听说,跟那个换专业的人不熟,但想也知道,恐怕不太容易,学分什么的,大概率会重修吧。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要是我,就先拿了毕业证再说,虽然我们学校的毕业证不像你的含金量那么高,但有证总是从容一些……”
刘倩倩说完了这些,又转向了别的方面,说到自己一会儿要去看朋友,“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朋友,她也挺惨的。”
以前刘倩倩就挺喜欢八卦的,现在也没改了这个爱好,大约是她那个朋友没有让她保密,她就直接跟安琦说了有关这个朋友的事情。
“朱晴也挺可怜的,你不知道,她从小父母就离婚了,爷爷奶奶也都不要她,姥姥那边儿更是不愿意管,最后就是这个亲戚家住两天,那个亲戚家住两天,未成年嘛,总不能一个人住,要我说,还真的不如父母都死了呐,那样还能被送去孤儿院,好歹比这种好一些……”
刘倩倩给安琦讲起了有关朱晴的事情。
朱晴从小就寄人篱下,人情世故上,比同龄的孩子懂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她跟刘倩倩的认识,就是因为曾经帮刘倩倩解过围,那是刘倩倩第一次去酒吧喝酒,她就是图个新鲜,跟舍友一起去的,结果舍友有男友,有朋友,半途把她给扔到了一边儿,她又被几个纨绔注意到了,围着她,逼着她喝酒。
刘倩倩当时都要吓哭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幸好同样在酒吧跟朋友聚会的朱晴挺身而出,帮了她一把。
朱晴认识那个围着刘倩倩的纨绔,跟对方说了两句话,对方让朱晴喝了一杯,就没再纠缠刘倩倩。
刘倩倩也不是傻白甜到被人帮了一下,就觉得人家是自己救命恩人,她那时候还怀疑对方是不是跟那个纨绔是一伙儿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心有戒备。
再后来,又在学校里碰见她被老师批评,她这才知道原来对方还是自己校友,这就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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