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话语突然顿住,目光越过安琦看向了后面,安琦觉得他不是在看自己,在要回头看那边儿有什么的时候,苑诘突然站起来说:“走吧,我送你回去,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吧。我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够让你觉得我不是那么糟糕,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他腿长脚快,在安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快步越过安琦,来到了她的侧面,正好遮挡住他刚才看向的那个方向,安琦慢了一步回头,就只能看到苑诘的胸膛和下巴,他唇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弧度,像是绅士的微笑,温和的表相之下是疏离和冷漠。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安琦没有再试图看向那个方向,她在走下楼的时候轻声道谢。
仗着自己身为美女,大多数人都会给与宽容的态度,安琦选择了直接过来问苑诘,但苑诘是否告诉她真话,告诉多少,又是安琦无法掌控的。
能够谈到这种程度,安琦的确是感谢苑诘的“好心”。
“其实我就是最后不说,你也不会分手的,我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苑诘这般说着,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大事儿,语调也有点儿漫不经心,“我跟他们还是不一样的,我不愿意勉强别人,那样就没意思了。”
自愿做出的选择,才会在收到恶果的时候独自饮泣,若是但凡有一点儿其他因素,指不定就能通过迁怒他人快速解脱自己。
苑诘对此深有体会,父母糟糕的婚姻带给他的是伤痛和苦难,早早就成为家庭暴力的迁怒对象,苑诘对感情的问题也有自己的见解。
幸福是少数,不幸是多数,那些投入婚姻的人,到底是怎样的赌、徒,才能在拿着少量的筹码时,把自己也送上赌、桌,倾其所有,换他人的爱怜,又是怎样的愚不可及。
这种环境之下长大的苑诘,对美好的爱情没有任何的期待,也许在爱恋的时候是美好的,可等他们不如婚姻,等待的只有厌倦和麻木,以及疼痛和苦难。
他所经历的,总会有人继续经历,这都是因为那些不够冷静的情侣,但凡他们的脑子清醒一点儿,就不至于再有人成为受害者。
苑诘是优秀的,看似毫无瑕疵的白月光,另一面却是纯然的黑暗,可能还有无数的坑洞,等着人去填平。
谁发现,谁就去填坑,如果填不满,不妨把自己就此埋葬。
这是陷阱。温柔到等着猎物主动踏入。
安琦不会是踏入陷阱的那个,哪怕她看起来好像是光,但她不会去照耀离自己太远的存在。
苑诘不是她的选择,也很难让她选择自己,这一点,苑诘十分清楚,所以,他对安琦,就总有一种纠结的心态,有的时候希望看她过得好,纯白无瑕的少女,被幸福包围着的少女,在面对未来的时候,依旧幸福下去,就好像是一种心愿得偿。
但,有的时候,他又希望她的人生充满苦难,让她体会所有他体会过的苦,然后了解他,接近他,温暖他。
像是理智和情感永恒的拉锯战,苑诘对安琦的态度也是如此反复,一时设下好似天衣无缝的布置,一时又消极怠工,没有积极营造恋爱的可能。
疲惫的身体托着伤痕累累的灵魂,苑诘实在是很累了。
这些,苑诘从未对人说过,自然也不会对安琦说,安琦只觉得分别的时候,苑诘的眼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疲惫,这让他的眸色都更加复杂,像是还有什么没说一样。
不必,大可不必,安琦觉得他们还没到交浅言深的地步,所以……电话铃声才想起,对面就被接通,很迅速,迅速到安琦还没反应过来,停顿了片刻,才在对方的等待之中开口。
“你听说过‘分手大师’吗?”
“分手?你要分手吗?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陈培明被安琦的脱口而出惊到了,语气之中都透着怪异,他自认是会看人的,总觉得安琦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性子,而一旦选择放弃,也不会如此磨叽。
“不,不是我要分手,而是有件事,我有些在意……”
安琦迟疑着,她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这样就让陈培明去查一件可能莫须有的事情,真的好吗?但她还是在对方的耐心询问之下,说出了她所怀疑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那一对儿可谓是众叛亲离,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在之后分开,可他们就是分开了,女生还在正常上课,仿佛从未有过一个那么渣的前男友,而她的前男友,再没有来过学校,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安琦问过苑诘有关这个成功案例的事情,但苑诘并未正面承认什么,只是让安琦以为这是他做的。
可、分手总不会把一方分失踪了吧,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那未曾出口的另一半话,失误之后的另一个选择,会不会并不是转交给其他同事,而是采取某些非常手段呢?
怎样才能判断两个人分手了呢?
不再联系,不再见面,还是……阴阳两隔?
安琦忍不住想到最坏的那种可能,她缺乏求证的途径,想来想去,竟然还是曾经对自己表露过喜欢之意的陈培明最有可能去做免费工,这让安琦有些不好意思,她无法遏制自己的想象和好奇,也就在话语之中有了些歉意,“又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她知道陈培明必然会去查,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对可能的线索,不会视而不见,这也就变相给他添加了很多工作量。
<a href="https:///zuozhe/phc.html" title="莫向晚"target="_blank">莫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