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狮子的身长和宋凉一样,但体型是宋凉的两倍,一旦被它翻转过来压在身下,那就离死不远了。
决不能被压!
宋凉狠狠控制着它的大脑袋,扯着它脖子上没掉的那节绳子,在它每一次想要翻身的时候都借助那个力道把它的脖子往後拧。
但这狮子哪怕虚弱至极,力气也不容小觑。
宋凉发了狠,手臂上的血管一条条暴起,悬在狮头上的脸有些凶戾与狰狞,被甩开後就继续扑上去,掰不断脖子就打,一拳一拳用尽全力落在狮子的颈骨上。
狮子吃痛,也彻底爆发了,猛地站了起来,把宋凉甩的远了些。
……
审判者觉得这次应该没转机了,他安慰着余眠,“艾斯小姐,人总要经历离别……”
“闭嘴。”余眠头也不回的呵了一句。
“……”
在审判者拉上嘴上的拉链之後,余眠又近乎自言自语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欧洲狮会灭绝么。”
审判者下意识摇头。
余眠嗓音冷冷道,“是因为人类的猎杀和扩张,数以万计的欧洲狮都是死在人类的猎.枪和镰刀之下,所以对现在的人类来说,战胜并杀死欧洲狮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结果,因为它们已经灭族了。”
他声线不属于那种绝对的冷调,反而有些温润,但压着调子凶起来会让人猛然一愣神。
就好像你前一秒还待在温暖的卧室里,下一秒就被他推进了一个冰窟。
审判者想了想,没太能听懂,就还是不刺激这位即将痛失爱人的可怜人了。
……
另一头,宋凉已经和狮子纠缠到了离笼子挺远的地方。
余眠远远盯着,指尖掐到泛白。
忽然,他嘶喊道,“宋凉!跑过来!快点!”
宋凉只远远看了他一眼。
余眠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正当脑子里有些着急的时候,宋凉毫不犹豫地冲着他跑了过来。
身後,那头狮子似乎以为敌人已经穷途末路了,为了不留後患,吼了一声也追了上来。
越来越靠进笼子的入口,但余眠却没有下一步指示。
宋凉的速度就丝毫不减。
身後的狮子也穷追不舍。
审判者甚至以为他们是想要隔着笼子来个最後的吻别。
可那样不更痛苦吗?
不过短短几秒,余眠的额头就沁了一层汗,在距离足够之後,余眠又喊,“爬上去!”
宋凉瞬间会意,跑到笼子入口之後抓住上面的铁栅栏做引体向上,腿往里翘着――
正好和刹不住脚步的狮子头顶的毛险险擦过。
下一刻,宋凉跳了下来,手却还落在铁栅栏门上,双臂发力,坠上体重‘哐当’一声把笼子重新合上。
狮子气急败坏地在笼子里面四处乱撞。
余眠也脱力般跪坐在地上。
审判者感触颇深,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们。
唉。
算了,该结束了……
正当审判者准备宣布他们完成任务的时候,观众席上一片骚乱。
审判者扭头一望,大惊失色。
刚才拿狙击枪的贵族跑了下来――
去操作了机械臂。
审判者只感觉一阵不稳,自己就掉了下去,摔进了黄土里。
他站了起来,无奈地拍了拍身上的土,最後看了一眼勇敢的布鲁斯先生和倔强的艾斯小姐,然後就从一旁打开的铁门出去了。
笼子旁,好不容易喘口气的宋凉眼睁睁看着一条机械臂夹住了铁栅栏门。
他瘫在地上,仰头看着天,问余眠,“余眠,还有辙不?”
余眠还真有,“把绳子给我!”
宋凉现在一听他说话就上头,立刻跳了起来:“好!”
他用掉在一旁的裙撑金属丝把笼子里的绳子挑了过来,递给了余眠,另一头仍然缠在狮子的脖子上。
余眠说,“上去,关门。”
宋凉这次理解的不够快,但他抬头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他往後退了两步,冲刺了一下,爬了上去。
狮子和原本宋凉待的那个笼子之间也有一个铁栅栏门竖在笼子上方。
身後那扇铁栅栏门已经被重新打开了,但余眠这头正死死拽着绳子,狮子对脖子上的疼痛产生了阴影,挣扎都不敢太使劲,只能一点点被拉过去。
宋凉看到狮子的身体出现在铁栅栏门的正下方,立刻准备把门摁下去。
可身後的机械臂又挪了过来,残忍的抓住了他手里的门。
宋凉用脚踩住,死死抓着不放。
余眠也看见了,他闭了下眼,知道这个办法没用了。
绳子被他在手上缠了几圈,背过身,默默抗在了肩上。
狮子也感觉到头顶有恐怖的压力似乎要落下来,连窒息的恐惧都不怕了,一个劲儿地往後退。
余眠的力气太小,很快就被拉的紧紧贴在栅栏上,细瘦的身骨仿佛要嵌进去一样,手上的绳子顷刻间勒进肉里,流出炙热的血,而血液也减小了绳子的摩擦力,任由余眠怎么使劲,那绳子也是一点点从手里脱离。
他忍着剧痛弯下腰,想利用角度形成对折摩擦力。
可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他的肩很快渗了血。
宋凉从上面看到了,他的眼倏地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