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研究员还是轻声开口,“你你你……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男生笑了一声,“你别紧张,我也不是坏人。”
那位研究员老脸一红,“……”
其他人:“……”
一位带着蓝色镜框眼镜的研究员笑了起来,“这位同学看起来非常冷静,很好,接下来我们要告诉你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这件事关乎到全校学生和教职工的生命安全,请你无论如何都要配合我们,可以吗?”
男生不置可否地歪了下头。
蓝眼镜的研究员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腿,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後生可畏的想法。
“这里是光大超现实脑游研究所,我们都是《最强大脑》游戏的研究成员,我是组长张平世,也是我们组仅剩的一位一级研究员,在十四天前,因为某些内部原因,我们小组研究的这款还未投入市场的超现实体验游戏被人非法应用到了一所高中,事发之後十三小时才被人察觉,只不过因为这款游戏还没开发完毕,一旦运行就会自主升级并排斥外界干扰,所以我们现在……”
“组长,别说这么多了,人家就是个学生,咱们说重点吧。”
张平世叹了口气,“啊,对,我是有点啰嗦了,这样,同学你听我说,现在的你们呢,就是类似于植物人的状态,只不过跟植物人不同的是,你们的意识被困在了一个游戏里,而这个游戏已经关闭了所有和外界相连的接口,我们想要救你们就得知道系统的内部本体在哪,找到本体就能找到黑匣子……不过这些现在说了也没用,最主要的是我们每次想要把数据打进去都是徒劳,但如果系统里能够有人和我们的数据对接就行,这个对接方式就是代码……”
“来,小刘把打印出来的那份代码给我……”张平世指挥着自己的助理。
小刘快速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翻找一会儿把一张a4纸递了过来。
张平世接过a4纸,给男生展示,“就是这份代码,它就类似于人与人之间线上交流的网络,或者说打电话的时候那根无线通讯,总之没有它的话,我们每次把数据打进去都得不到你们的回应,你们或许最多只能在自己的电子设备上看见一堆乱码或者雪花屏,但是如果你能把这份代码带进去,那我们想联系你的时候,你只要在脑子里过一遍这上面的代码,就相当于接上了我们的数据接口,我们就能通过你的意识观察到系统内部……”
张平世说完後大喘了一口气,“那个……同学你可以理解的吧?”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男生淡然地点了点头。
张平世松了口气,“小刘!去把这份代码输进去给他。”
小刘忙不迭去操作了。
五分钟後,所有研究员都盯着屏幕里那个正在看代码的男生。
“他能看懂吗?”
“有不会的可以问我们啊。”
“他应该是理科生吧,理科生理解这些应该容易点。”
“长得很文静呢,也许是文科生。”
“文科生心思细腻啊,说不定也能理解。”
……
在众人絮絮叨叨的低声议论中,男生淡淡地掀了下眼皮。
“问一下。”
实验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他。
男生问道,“你们怎么确定我一定能带着这个东西回到系统里?”
所有研究员都窒了一会儿。
对哦。
系统里面一个标点符号他们都打不进去,这份代码再短也有好几十个字符。
那不完犊子了吗!
男生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看见他们几秒钟後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开始转圈圈。
他平静地开口,“如果有效的话,我记在脑子里可以么?”
实验室再次安静。
这好像是个法子。
“可这份代码晦涩难懂。”张平世担忧道,“不是看低你的意思,同学,你可能很难背下来。”
男生很给面子地露出一丝为难,“确实,不太好理解,也没有规律,还不是单纯的数字和字母。”
研究员们又开始变成无头苍蝇。
“//'( getdatamap ()catch……”
忽然,偌大的银色实验室里响起了一道类似于背课文的声音,那道声音平静又好听,如果不是音色太好,那毫无起伏的音调简直就和计算机吐出的冰冷机械音一模一样。
不少人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的电脑自运行了。
而反应过来的他们都见鬼一样看向了巨大显示屏里的男生。
他身上穿的是二十二中学生的宽大校服,眉眼间从出现时就一直萦绕着一种不惊不慌的淡然,抱臂的时候手松松搭在胳膊上,一侧指尖夹着那张被他对折起来的代码,头微微歪着,眼睑微阖,被长睫毛遮住的眼睛没什么焦距,浅色的薄唇漫不经心的开合着。
他……
他把那几十个毫无规律的字符背下来了?!
不是,他才看了几遍啊!
有五分钟吗?!
在最後一个字符背完之後,男生顿了一秒,先是把代码展开看了一下,目光一动,喃喃道,“还好,这里没背错。”
屏幕外,众人一动不敢动,仿佛屏幕里面饲养了一只可怕的怪物。
还是组长张平世勉强捡回了一丝理智。
他颤抖着嗓音问道,“同学,请问你的班级和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