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懵了一瞬,脑袋里一片空白。
倒不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他就是有些疑惑,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软管里面残留的血迹是谁的。
他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可又不想把身後房子里的人想成什么不好的人。
最终,他只是捡了自己的书,把纸箱子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
第50章 仇恨值理论(七)生而复死
离暑假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审判者开始用一种自认为不是很着急的方式‘提醒’着余眠。
“您现在的数值仍然是0。”
彼时这位仇恨值排名倒数第一的玩家正提溜着小孩爱吃的提子和莓果,慢吞吞爬着六楼的楼梯。
“你很着急吗?”余眠问。
脚步声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显得很明显。
跟在身後的审判者否认,“我没有理由着急。”
余眠:“那你这么催我走干什么?”
审判者:“没有。”
余眠:“哦,想跟我多待几天啊。”
审判者:“……”
余眠:“我也是。”
审判者:“……”
您说的哪门子见鬼的胡话。
……
路过608时,里面的门忽然打开,梅婶拧着腰走出来,看到他们愣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又莫名其妙地往审判者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扯了下嘴角,脸色忽然变得僵硬,“呦,小帅哥出去买水果昂?”
余眠的目光从她脸上轻轻掠过,语气跟以往一样,“梅姐下午好。”
梅婶:“唉,好呢好呢,过去吧。”
余眠点了点头,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身後的审判者本来目不斜视的目光忽然顿了一下,然後从眼尾冷冷地移向梅婶。
梅婶就跟见了鬼似的把门拍上,心脏过了好一会儿才扑通扑通地剧烈鼓动,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某个令人不安的雨夜。
那天晚上她睡得晚,因为平常总喝的酒那天没上货,她心里烦躁,在床上倒来倒去睡不踏实,听到起风的时候就知道要下不小的雨,反正睡不着,又打了小灯坐在茶几旁喝了好多水。
雨落的时候,她开着一半的窗,关了屋里的风扇,吹了会儿下雨的凉风,後来迷迷糊糊感觉想睡了,外面又响起乱七八糟的动静。
她一开始以为是窗户没关,所以楼下的动静闹上来了。
她想去关窗,可窗帘被风拽了出去,她‘哎’了一声,匆匆忙忙探出半个身子去够。
也就这么个功夫,外面的闪电跟白灯似的,让她余光里瞥见一个黑影。
那时,她手里正捉着飞出去的窗帘,窗帘一边贴着墙,另一边被风吹的扬起来,正好挡住她半边身子。
她就透过那个窗帘贴着墙的小缝,和一个蹲在隔壁,或者更隔壁的窗框上的黑影对视了一眼。
准确地说那个人应该没看见她,只是见这边有个飞动的窗帘,所以扭过头瞥了一眼――
很冰凉的一个眼神,那眼神根本不像人。
天太黑,闪电过後什么也看不清,她只知道那个人手里的匕首在反光,望过来的那一眼令人心头发麻。
最终,她没把窗帘拽回去,就这么把窗户迅速锁上,自己抱着被子缩在卧室里稀里糊涂过了一夜。
那天出事之後她就每天提心吊胆,总觉得那个人看到了自己,又安慰自己说有窗帘挡着呢,不可能看到。
可她这几天睡觉都不敢开窗户,窗帘也拉上,屋里闷热极了就只能打一会儿空调。
可刚才那个小帅哥的朋友,为什么也会给她同样的恐惧呢。
“……”
那一夜的人是他?
如果真的是,那不就说明……
梅婶不敢细想,关了门之後背靠着门喘气。
……
自那天和那个小帅哥身边的朋友对视之後,梅婶再次紧张起来,囤了点吃的在家里,就开始不出门了。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敲门,她吓了一大跳,通过门镜看到是606的那个孩子。
她连忙抓了抓头发,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冰棍,开门把竺文清拉进来。
“啊呦文清哦,来婶家吃冰棍昂。”
竺文清先是乖巧地说了声谢谢,然後问她能不能给他介绍点工作,要那种晚上下了课就能做的,凌晨之前能让他回家就行。
梅婶心疼地看着这个孩子,她心里憋了一堆话不知道怎么说。
“婶给你留意昂,不过你还小,先好好上学……”
竺文清低落道,“我没人交学费了。”
这么一句,让梅婶嗓子里跟卡了锉刀一样,说不出话了。
她脑海中反反复复闪过那个眼神,简直快疯了,脸上一阵抽搐,抖着嘴皮子道,“要不婶借你点?”
竺文清摇了摇头,手里攥着冰棍,“余老师说要帮我交,我打算打工还他。”
余老师。
梅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谁,然後头皮都开始丝丝发麻,“他……他替……就是在照顾你?”
竺文清点了点头。
“这样啊……”梅婶面色发青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试探地问,“那个凶……就是人抓着了没?”
竺文清脸色一白,手里的冰棍被他一下子掰断。
“没有。”
梅婶拍了拍他的肩,纠结了许久,还是意有所指地说,“那天你有没有留意过,就是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