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斐钦哥...别......”
    郁绫那天走得很快，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能是吞并成氏迫在眉睫。
    也有可能是因为小情人那个都不算亲吻的亲吻。
    但郁绫觉得是那天的风太大，冷得刺骨，因此走得很快，然后一步踏入温暖的车里。
    酒桌上的确被灌酒了，郁绫眉眼冷淡的坐在一旁。
    “郁总。”对方遥遥举杯，眼底有着笑意和隐藏得很深的质疑。
    这是从未合作过的公司。
    尽管清原的名气已经足够大，但还是有人会质疑，因为郁绫的年纪在一众掌权人里着实太轻了。
    更何况，此时清原和老牌豪门成氏的对立，更让人心焦。
    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公司类型，清原却全面宣战，抢夺生产线，截胡合作人。
    这样看来，郁绫似乎完全是个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全大局的愣头青。
    郁绫抬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郁总豪爽！”那人讶然，随即又满上。
    酒精总会不仅会麻痹人的思维，也能迅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通常酒过三巡，桌上的人就能称兄道弟。
    既然是能够很快达到目标的捷径，郁绫没有理由拒绝。
    大学毕业一穷二白拉投资的时候，灌酒是郁绫面对过的最简单的事情。
    “郁总下次再会。”对方喝得畅快，于是语气带了亲近。
    “再会。”郁绫礼貌的笑了一下。
    街道上依旧寒风凛冽，一家深蓝色装饰的便利店映入眼帘。
    “在这停车。”郁绫说。
    韩总助很快停住。
    郁绫下车时偏头说，“这里离酒店不远，你先回去。”
    “好的，郁总。”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韩总助心底小小雀跃，但又很快语气担忧，“您刚刚喝了那么多，没事吗？”
    郁绫眼神清明，脸色连半分酒意蒸腾的薄红都没有，脊背直得像松竹，“没事。”
    北城寒冬的街道上，少见人影，建筑物也挨在一起，像是怕冷。
    郁绫眼底被那家便利店的灯光染成温暖的金橙色，他怀着莫名的情绪，走进了那家便利店。
    第一反应是寂静，温暖的小店将外面的寒风呼啸声隔绝在外，然后热闹的声音又传入耳底。
    墙壁上挂了一台硕大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某个火红的直播软件，里面是一位戴着口罩的小哥正在跳舞，他鼻梁高挺，眸光清冷，却与火辣专业的舞蹈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因此直播间人气很高。
    正在看电视的店员小哥一愣，随即一笑，“欢迎光临。”
    郁绫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身走进琳琅满目的货架，电视里的声音不断传来。
    “……小亦今天打pk吗？”
    “连上次那个‘火兔’再跳一次。”
    博主挑了两条弹幕念出来，声音还挺好听，他顿了顿，“今天也打pk，随机。”
    “欸。”传来疑惑的声音，“这是专业区吗？好像连错了。”
    郁绫正漫无目的闲看，此刻抬眼望过去。
    液晶屏幕被一分为二，除了那位舞蹈博主，此刻还有一个直播间，桌上摊着薄薄的一个空白草稿本，人很快进来了，他坐在书桌旁，右手拇指一顶，拔了笔帽，声音低缓，“大家好。”
    屏幕上刷过去一大团，“？？”“不露脸吗？”
    那道声音像是有点苦恼，随即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很快决定道，“那就给大家讲讲考研数学。”
    就这两句，随后再没了声音。
    像是敷衍。
    雪白的空白草稿本很快留下一道道流畅的数学公式。
    “看不懂啊看不懂。”
    “这是什么啊？看得头晕。”
    “不过这手真好看，嘿嘿嘿。”
    “再说几句话吧，声音好抓耳朵。”
    郁绫视线彻底凝固了，那样的背景和那只手。
    “关不了……只能pk完，才能连下一个。”小亦解释，随后抱歉的笑笑，“大家看我跳舞吧，不好意思。”
    弹幕又是一片“没事没事”“小亦跳舞真帅”，旁边那个打pk的直播间简直就像笑话。
    礼物条和热度直接被几何倍数碾压。
    “没事啦，看小亦也很好。”
    “就二十分钟，忍忍过去了。”
    郁绫拿东西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拿了出来，点了两下就收了回去。
    突然直播间像炸开了锅。
    流光溢彩的礼物特效铺满了整个屏幕，金色的烟花咻的炸开，然后满屏坠落粉色的爱心。
    叮——感谢［hlku1369］送来的盛世烟火五十捧。
    局势骤然翻转。
    “啊？这是真壕啊！！！”
    “爹，您来了！”
    “是不是发错直播间了？”
    郁绫看了眼屏幕，里面握着黑色钢笔写字的手停了一下，但也没太在意，继续流畅的公式演算。
    “刚刚去主页看了，砸礼物的大哥有黄v认证。”
    “清原董事长？！！”
    “谁？！”
    这次屏幕里的人彻底停住了，他将钢笔放下，开口很认真的念，“谢谢hlku1369送来的礼物。”
    “欸，不是死活不开口吗？”
    “他刚刚声音是这样的吗？”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啊啊啊啊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