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有人接,林缨只能继续打。
接电话的是一个很凶的男人。
——“你就是刘玉娟的女儿?”“你把手机还给我!”
那边男女音混杂,林缨的心慌乱,心里萌生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她没有跟景连欢打招呼,立即往家里跑。
“妈!妈!”林缨对着手机大声喊,那边传来了刘玉娟的哭声。
——“你们要对我妈做什么!”林缨的眼泪飞速往下落,“我会报警的!”
她顾不上钱了,打了个车往家里赶,一路上都在催师傅快一点。
电话没有挂,她不敢挂,对面也不挂。
砸东西的声音传出来,林缨的心一阵接一阵地疼。
“我马上回去!妈!”
——“别回来!缨缨啊!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林缨的眼泪根本忍不住,出租车只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她飞奔上了楼,三步迈两步上台阶冲进了家门。
眼前是凌乱不堪的倒成一片的家具,板凳随意地瘫在地上,客厅乱得不像样子。
“你们要干嘛!”林缨看到了为首的男人。
他手里拎着斧头,时不时敲一下桌子示威,“还钱啊!催催催,催你们多久了?”
她小心翼翼挪到刘玉娟的身边,蹲下来抱住她,“我们会还的,你再给我们一点儿时间!”
“就这么几万块钱?你们要还到什么时候?”男人手里拿着存折,嫌弃地看了眼上面的数字。
“我们会还的,这些钱你们先拿走吧。”林缨努力保持镇定,眼神始终盯着男人手里拿着的存折。
刘玉娟是肯定不会交出钱的,这些人一定把她的家里翻了一遍。
“记住你说的。”男人用斧头指了指两个人,带着一帮人离开了屋子。
客厅内终于寂静下来,刘玉娟痛哭出声,额头上,脖子上的青筋都在爆出。
“妈妈给你攒的钱,就被他们这么拿走了……”刘玉娟哭得鼻涕都出来。
林缨咬着牙没哭出声,只是用手背一次次擦掉了眼泪,“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攒,可以继续攒的……”
她还是把景连欢的那一千块钱收了。
转给刘玉娟用来应急之后,林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屋子也乱得不像样,书本和作业本桌上地上床上到处都是。
她闷头收拾,用胶带把被扯烂的课本粘好。
幸好景连欢给她的课本被她背去了酒吧,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名片,林缨拿了过来。
还是景涟漪给她的那张名片。
很奇怪,这张名片没有被乱扔,上面一丝一毫的灰尘都没有,简直像是被人保护起来放到这里的。
林缨还是有些后怕,她把这张名片放到了抽屉里面,用一本厚厚的字典压住了。
-
景涟漪从餐厅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新湖公馆。
她悠悠品茶,没过多久就等到了敲门的声音。
几个高大的男人走进客厅,面上恭恭敬敬。
“老板,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说话的男人脸上有道疤。
“没伤到人吧?”景涟漪问。
“没有,只是给她们一个教训,我下手有轻重,您是知道的,我连人都离了好几步远呢。”
“那就好。”景涟漪勾了勾唇,“去老地方拿钱吧。”
“好嘞。”男人走近几步,“这是从家里找到的东西,我们拿着也没用。”
“那我们就先走了!”几个男人很快离开了。
景涟漪拨了内线,“上次预定的美利奴羊毛地毯是不是到了?”
她听着电话那边优雅的女音,盯着地毯上几个男人踩过的脚印。
“家里的地毯脏了,需要换新的。”
沟通过后,景涟漪拿起了刚才男人给她的东西。
是一本红色的存折,上面只有可怜的几万块钱。
第4章
第二天只有早课,林璎下了课就来到了餐厅。
洗好的旗袍早已经干了,应该是占了地方,被别人叠起来放到了一边。
林璎知道这旗袍就算放在这里一个星期都不会丢,因为在她这里昂贵的旗袍在别人那儿不过是一块破布。
她换了旗袍出去,接到了景连欢的电话。
——“林璎。你脑子没病吧?我给你钱就是为了让你耍我的?”
——“我他妈一个人在酒吧包厢睡到现在!”
“对不起,我昨天有点急事儿。”林璎揪着自己的衣角,“你现在还好吗?”
——“我应该好吗?”
“要不你来餐厅吧,这里有免费的热水和果汁可以喝。”林璎看了眼还算空荡的桌子,“我把地址发给你。”
——“你跑西餐厅做什么?”
“我在这里兼职,你要不要过来?店长人很好,不会赶你走的。”林璎小心翼翼瞧了眼收银台擦拭桌子的martha,拿着手机走远了一些。
——“这就是你说的日薪五百的兼职?”
林璎犹豫了下,“……对。”
没过多久景连欢就出现在了西餐厅。
林璎始终在门口守着,见到她来立即送上了一杯热水,“你身上的酒味好重,要帮你洗一下外套吗?这里有干洗机,洗得很快。”
“我还以为这里是你家呢。”景连欢没由来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