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花梨登上了远洋渔船“晴朗号”。
“晴朗号”隶属一家私人捕鱼公司,船长43米,动力超600匹,在远洋渔船中算是比较典型的船型。
这已经是花梨第三次登上“晴朗号”。她和这位“老朋友”相识的契机也是十分偶然。
那是她开始打工旅行的第一年,蹭了一对返乡夫妻的车来到了千叶县的海边。
正好那对夫妻在海边开了一家面向旅客的海边餐厅,在得知花梨正在找工作后,就邀请她来餐厅当服务生。
服务生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做。因为正值旅游旺季,花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偶尔还会因为太忙上错了饮料被领班训斥。
那天的花梨,也是在晕头转向的时候,把一位客人的芒果气泡水上给了另外一位。
因为被错上的那位客人对芒果过敏,所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虽然这位客人并没有喝下气泡水,但差点酿成大错的花梨还是被领班当着客人的面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通。
最后还是那位芒果过敏的客人及时解围,花梨才勉强幸免于难。
等到领班走后,满怀愧疚和感激的花梨连连向客人道歉:“抱歉,幸亏您没有喝下,否则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感谢您慷慨的解围。”
花梨弯腰鞠躬,迟迟没有等到对方的响应,有些疑惑地抬头瞟了遗憾,然后就看到那位额头前挑染了一缕金发的,个头很容易被误认为小孩子的青年一脸纠结地看着她。
“那个……你是那个洁子的好友,及川彻的前女友?”
花梨有些懵地直起身来,通过一番交谈,才发现对方高中时曾经在乌野高中打排球,是队内的自由人,名为西谷夕。
然后花梨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自己也在球场上看到过对方。那是她高中生涯看的最后一场比赛,青城惜败乌野高校。
花梨一开始以为这是一场偶然的碰面,谁知道之后连续几天,西谷夕都光顾了餐厅,然后以一种故作深沉的目光看着她。
几天过后,花梨有些受不了他的视线,在下班后堵住他,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结果对方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你最近跟洁子还有联系吗?”
花梨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前段时间她给我发了结婚请柬……”
然后西谷夕顿时咬紧了嘴唇,做出了一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忍耐表情。
花梨还想安慰两句,西谷夕的表情马上又转为了愤怒:“龙之介那家伙,真是可恶啊啊啊啊!”
后来西谷夕得知花梨出于某些原因也在四处漂泊打工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莫名对她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意。
每次花梨想要解释什么,都会被对方以一种“我懂,放心,有我”的深沉表情注视,于是解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年夏末的时候,自认为和花梨成为了同伴的西谷邀请花梨出海捕鱼。尽管花梨对捕鱼没有任何经验,但出海冒险的刺激感还是让她跃跃欲试。
这就是花梨第一次登上“晴朗号”的过程。
——
再次登上“晴朗号”的花梨,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事务长给她分配的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后就去往餐厅觅食了。
刚打好饭,就看到了餐厅里的老熟人,于是她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打招呼:“哟,西谷。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正狼吞虎咽的西谷夕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不是准备结婚了?”
正在喝水的花梨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谁说的?”
“《xx周刊》。”
花梨翻了个白眼:“这种无良媒体的话你也信。”
“有一说一他们有时候的曝料挺准的。”
花梨不满地嘟囔:“再说也没曝名字,你怎么知道是我?”
“能让及川彻那种家伙心甘情愿结婚的人还能是谁?”
“什么叫及川彻那.种.家.伙?”
“哼,轻浮幼稚的家伙。”
“不许那么说彻!”花梨有些恼火。
西谷夕白了她一眼,嘟囔道:“恋爱脑。”
“我才不是!”
“如果不是恋爱脑,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原谅这种一言不发抛弃你跑到南美的轻浮男人。我还以为你能坚持久点呢。结果一年都不到!”
“哎,有这样那样的复杂原因啦。”面对西谷的控诉,花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先不说这个,那你现在是什么状况,跟男友吵架了离家出走中?”西谷夕还是很关心花梨时隔三年的意外登船。
“没有啊,就是收到邮件了,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了。”花梨摊了摊手。
“及川那家伙没有阻止?”
“他为什么要阻止?”
见花梨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西谷夕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及川那小子,是不是有点太可怜了。”
明明很担心,却不敢阻止,装作明事理地把人送上船,晚上怕是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吧?
花梨还想再问清楚他的话什么意思,西谷夕却不肯再多说,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
没过多久,船就启航了。
在船上的第一个晚上,花梨因为很久没来有些不适应,睡得不是很踏实,起床后还是有些睡眼朦胧,去餐厅的时候差点撞到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