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找到了。
    捏住毛绒绒，从被子里拉出来。
    被提着一只爪的玩具熊无力地晃了一下，垂着头。
    “…早安。”小声。
    寂静。
    明明是已经习惯的，却莫名感觉到心口的疼痛。
    把玩具熊放在粉色长颈鹿和路卡利欧中间，站起身慢吞吞的走向卫生间，按下手机里的书柜开关，然后把手机丢在扶手椅上。
    洗漱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少了什么的感觉。
    是什么…？
    冷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更苍白了。翻了下手，看到手臂上的伤疤，默默把卷起来的袖子拉下去。
    走出卫生间，拉开衣柜，看着镜子慢慢穿上昨晚准备好的高定西装。
    白色内衣，背心，细条纹衬衫，扣子刻了木槿花的花纹，慢慢的扣上。
    套上女式的黑西裤，坐在扶手椅上穿好袜子，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
    拿起梳子慢吞吞梳下去。
    …？
    看着空落的手心，愣了一会儿后摸摸头发。
    及肩的头发蹭着脸。
    什么时候…不对、也没有留长过……
    茫然地抓了抓，迅速把头发梳整齐扎成小揪，拍拍衬衫，整理好卡进裤子的下摆。
    马甲…
    灰蓝色的马甲，穿好后系上有摄像头和发信器的宝石波洛领带，站在滑动书柜前。
    墙上只剩下这次行动的资料，露出被飞镖和小刀扎的千疮百孔的表面。
    书柜上是各种专业书和小说，目光扫过，停顿。
    伸手按在一本书上，拿出来。
    有些泛黄的法文菜谱，上面印着法式煎饼。
    手指轻轻按住书页翻过去，停在一页。
    一张照片沾在纸张中间，又在松开书页时卡进书缝。
    ……
    沉默地看着上面掀起变装面具笑眯眯的猴子脸男人和一脸茫然的自己，合上书放回架子，握住书柜侧面的把手将暗格拉出来。
    一米高半米宽的薄薄的暗格垫着黑色的天鹅绒，一把枪卡在里面，下面放着几个皮制小包。
    左手拿起手枪，按着向右弹出的转轮检查过，拿了一个皮包打开。
    史密斯威森m66，k型底把，六发，定制右转轮。
    这次用马格南…
    夹着皮包里拿出来的子弹填进转轮，确认过保险栓后拿起最下面的黑色背带系上，枪放进贴在右胸下靠近腰侧的枪套里，子弹皮包挂在皮带上。
    这样…就行了吧。
    关上暗格，按下手机上的开关，站在镜子前面穿上有防弹夹层的西装外套。
    先检查了一遍，再扣上扣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拉开外套领子拿出枪。
    可以。
    重新整理好后推开卧室门。
    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完全遮挡。在昏暗中慢慢绕过餐桌，拉开冰箱。
    好像…少了什么…
    看着凌乱摆着的蔬菜和黄油还有几瓶调味，拎出盒装的果汁打开，倒进杯子里。
    微波炉亮起，缓慢运作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盯着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拿起冰箱里还剩两片的面包，看向旁边的鸡蛋和培根。
    …肚子…好像很疼。
    为什么？
    …明明已经饿习惯了…
    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缩着捧起杯子喝热呼呼的果汁。肚子里变的暖和，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慢慢站起身，看着合上了一点的冰箱，放下杯子后把面包放回去，关上。
    反正、吃了也只会吐出来。
    心口又莫名的疼痛，用力按了一下，把最后一点果汁喝完，洗干净杯子。
    包…
    拎起放在挎包旁边的黑色公文包，将充电器和钱包放进去，坐在玄关的落差穿上低跟皮鞋。
    …会…磨破？
    盯着自己的脚腕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打开橱柜拿出两张创可贴贴在脚腕上，再穿好鞋。
    包、枪、手机…衣服也很整齐…
    按下电子锁开关，打开两道锁推门。
    “我出门——”
    突兀的声音打破寂静。
    茫然，摸摸自己的嘴唇。
    ……为什么要说？
    推着门，转头看着寂静昏暗的房子。
    “…我…”小声，“我出门了。”
    没有回应。
    心脏是出什么毛病了吗？抽筋？事情办完后要不去成实那边一趟吧…
    锁好门，奇怪的按按抽痛的心口，扫了眼对面。
    空白的名牌。
    对面那位…木村？还是田村的人已经搬走挺久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卖出去，希望不是很热情或者吵闹的邻居……
    捂着心口走进电梯，确定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后松了口气。
    走出自动门，黑色的轿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车门打开，梳着大背头的高大男人走出来，左眼上有一道刀疤，非常有气势的扶了扶墨镜。
    走近。
    “大姐头。”他把后座车门打开，鞠躬示意。
    “那个、阿龙先生，直接叫'七柊小姐'就好了，大姐头有点…”挠挠脸。
    “嗨，我明白了，非常抱歉。”一板一眼的回答。
    …在紧张？
    坐进后座，把包放在腿上，打开旁边放着的银色金属手提箱检查过里面的东西，看启动车子的男人：“阿龙先生，不用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