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觉得她的愿望很有趣吗?”
“那你试试看这样、那样,然后看她会不会许下同样的愿望吧!”
好主意。
真是好主意。
这很“有趣”。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意识模糊,头痛欲裂。
明明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的密闭房间,祝音却在这里听到了刺耳无比的嗡鸣。
撕着唇上干裂的嘴皮,撕得唇上血迹斑斑,撕到唇上再无好肉。祝音转而开始抠自己的指甲,抠得鲜血淋漓,抠得指甲都差点要从指头上脱落下来。
祝音不断颤抖着,她拼命不让自己睡着,意识却还是中断了一、两秒。
『快……』
『音音,』
『快逃——』
祝音惊醒,冷汗虚汗从毛孔中迅速钻出,随着她每一次呼吸为她带来浑身的冰凉。
史蒂文·金死了。
没有死在她的面前,却总是出现在她的梦中。
每一次、每一次,只要祝音睡着过去,那个男人就一定会在她的梦中被一点点煮熟,以被煮熟的模样朝着她喊:“快逃!”
祝音哆嗦着开始流泪。
她又开始抠自己的指甲,直至那整片指甲连血带肉地被她掀开,一大半脱落,还有半边黏在肉上。
史蒂文的妈妈来找过她。
那女人尖叫着捶打她,哭泣得满脸是泪。她疯癫地喊着为什么死的人不是祝音,明明祝音才是该死的那个。
——要不是她作,要不是她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和她的儿子好好过日子,非要去搞什么调查,非要去爆什么大新闻,她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深入龙潭虎穴,最后死无全尸?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都是因为她不知足。
都是因为她在作。
但凡她对着前男友服上一次软。
但凡她对着前男友点上一次头。
她早该穿上纯美的白色婚纱,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走进婚姻的殿堂。
说不定,她会生下一个、或者是两个孩子。她会在子女的包围下,和丈夫一起幸福的生活。
都怪她。
都怪她。
都怪她一意孤行地想去当揭露什么阴谋的圣母。
前男友的死,前男友妈妈|的崩溃……这些,都怪她。
血线溅落在床,带血的指甲落在地上。
祝音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手指上鲜血长流。
啪嗒——
有东西落在了祝音的面前。
那是一个海螺,一个椰壳,一个竹筒,一个木杯。
那是一个白色纸杯,纸杯底部接着一根不知连通到哪里的线。
那是一个土电话。
这一刻,祝音有些恍惚。
恍惚中她想起,自己两、三岁时,似乎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彼时爸妈正在门外吵架。
爸爸大骂妈妈没用,说她只能生出赔钱货来,真是个没用的臭婊|子,不下蛋的死母鸡。
妈妈边哭边回嘴,说爸爸更没用。当初答应她的时没有一件做到了,真是良心喂了狗。
祝音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吵闹。她无声地把废纸剪成小纸人,又拿着小纸人和自己玩过家家。
那个土电话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小小的祝音还没有听说过“怪力乱神”这个词语。
她很自然地拿起那个纸杯,然后把耳朵凑了上去。
『喂喂,你好,有人吗?』
『……』
对面似乎没有人,因为那边很久很久都没有传出声。
祝音把纸杯从耳朵上拿下来,看了看,又双手握着纸杯,问那纸杯:『你是不是害羞得不敢出声呀?』
沙沙——
这次,纸杯那边好像真的传出了声音。
那是树叶刮擦纸张般的声音。
满是血痂的嘴唇微微蠕动,想起这些的祝音眼中有泪珠滚落。
她拿起那个纸杯,将耳朵附了上去。
『……我的愿望?』
『唔……我想想……』
小祝音朝着不断传来男女对骂的房门瞧了一眼。
『那我许愿,给爸妈一个小弟弟吧。』
既然爸妈是为了没有弟弟而吵架,那只要他们有了弟弟,就不会吵架了吧?
“……”
豆大的泪水滴落在祝音的脚边。
她哽咽几秒,总算挤出几个不甚连贯的音节。
“……莎布·尼古拉丝?”
“嗯,音音。是我。”
对面传来的声音像老人,像小孩。像女人,像男人。像少女,像中年。
最后,那声音成了祝音最熟悉的男低音。
属于奥玛尔·哈立德的男低音。
“音音要许愿吗?”
哈哈……
祝音惨笑起来。
在确认莎布·尼古拉丝真的存在,莎布·尼古拉丝真的拥有掌管生命的权能后,她怎么可能不许愿呢?
“你、会实现我的愿望?”
“当然。”
“无条件?”
“当然。我什么时候向音音索取过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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