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压迫女子至此,可众多女子已视压迫为荣耀,贤妻良母,孝女贞妇,舍野心弃欲望,削足割肉挤进男权社会塑造的木偶壳中,更有甚者,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画上一身鬼皮死也不愿脱下做个人。
这个畸形的社会,可真是恶心,美化封建之人,更是其心可诛。
陆理和赤刀装扮一番,男装入青楼,重金点名要陆昭说的那女子,赛玉仙。
陆理见到人时,赛玉仙仍是那副小白花模样,可能因为陆理并不如她接待的其他男子一般,会随她的哀泣扑上来,她动作难得有些迟缓。
陆理很快解释,“无法人道,纯聊天。”
赛玉仙隐有震惊之色,这事不藏着掖着,大剌剌说出来是怎么回事?
说着陆理开始细问房中之术,赛玉仙想着,这是遇上了兔爷儿?来和她请教的?真是可惜了这长相。
赤刀在门口守着,面不改色,杜绝旁人来听墙角,陆昭则是笑,她觉得陆理是把此事当作调研来做的,和记录实验数据没什么区别。
陆理套话,等赛玉仙面露得意之色说出心得后,陆理正坐道,“你在玩弄他们。”
赛玉仙当即回神,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心下一跳,娇笑道,“公子说笑了。”
陆理故意激她,“说笑什么?此间只你我二人,你何必还戴着这幅面具?我又不能人道,不会受你迷惑,给我看看你这皮囊下是个什么样儿,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去告诉你那些恩客,砸了你的招牌。”
赛玉仙狠狠瞪了陆理一眼,倒真卸下面具,“哼,我就是玩弄他们又怎样?我命苦,被卖到这烟柳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我还撞根柱子求名声不成?前两日倒是有个撞死的,死前没人救她,死后倒是来了几个臭男人,端着脸,吟几句诗,赞几句烈妇,谁稀罕!”
她大约憋狠了,说完又狠狠剜了陆理一眼,拍拍胸脯,“骂我是淫.娃,没你们这些恩客,哪来的淫.娃?我还能自己戳自己不成!”
“你们入青楼玩弄我,我偏要在胯.下玩弄你们!我偏就不服!我是玩意儿又怎样?情.欲深重时,谁不是丑态毕现,哪天哪个死在我身上?我才算不枉此生!”
陆理笑了,拍手鼓掌,“这话倒是不错。”
赛玉仙看她有些赞叹之色,心下计较,“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理并不多说,只是道,“现在有个机会,如今你虽然玩弄那些男子,但终究是他们选择你,若你帮我办事,打探传递消息,几年之后,我保证,你若不思,自然不说,若是思及,你可三夫四宠,皆由你选择,你可愿意?”
赛玉仙仔细看向陆理,贵不可言,再细看,她大惊,这是个女子?
她问道,“你不嫌我脏?”
陆理诚实摇头,“何为脏?你入此门并非自愿,源头便属洁净,你更生出反抗之意,玩弄那些人,这不是更加洁中取洁,我为何会觉你脏?”
“此世间女子多受道德约束,可男子却制定道德标准,叫我看,也该换一换了,若按男子之标准,你入青楼,此乃韵事,那些男子,皆是蓝袖添香,如此,你为一风流佳人矣。”
一直把眼泪当作手段的赛玉仙第一次留下真正的眼泪,她抹了一把脸,什么也不问,直接回答,“好,我为你办事。”
就为陆理之解读,她愿生愿死愿效犬马之劳,何为贞烈呢?
第十八章
却说司守信这边,陆理隔断时间会给他一封信,说明她的新位置,说是若后信未至,则前信之地必有人接应,待司守信事了,同时前往幽冥界。
赤刀便是这个送信人,因飞天刀之故,她在司守信手下的印象中十分神出鬼没,见了面会恭恭敬敬称她一声,“赤刀仙子”。
赤刀和陆理说起此事,“我沾主子的光,倒成了仙子,我从前想都不敢想这样的好事。”
陆理笑道,“赤刀仙子,来做个实验?”
赤刀刚应声,便感觉已不能动,她便知道主子又有了新发明,这个能定身,陆理检测赤刀的各项指标,点点头,“赤刀你比那妖男淡定多了。”
定住那妖男,他可是鬼哭狼嚎,非说陆理有妖法,是个天地间的大妖,但妖逆天地,必不得好死。
陆理把他当唱戏人看,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可惜,因他情绪太过激动,陆理没有采用他的实验数据,娱乐误人,娱乐误人呐,隔了两天又测一次,这次,妖男看着倒像是认命了,陆理愉快地采集各项数据,丝毫不在意那人面如死灰的表情。
对于未知,明明一无所知,却一开口先给人定性定罪,这样的东西,陆理对其没有同情心。
若她没有这些神通,法力不如此人,此人以妖女之名收服她后,定会超过如今百倍凌.辱于她。
陆理说着给赤刀解开,又去定陆昭飞墨,陆昭意外可以定住,但飞墨不是妖怪,她化成人形不是因修炼之故,所以不具有普适性。
总而言之,陆理利用这段空闲时间,不仅搞出了飞船这个大家伙,还创造了定身指,这定身指所用原理,是堵塞灵气在体内的循环,堵塞后再加以封闭,运转不过一息间,便再也无法动弹。
定人定修仙者,都可以,神魔鬼怪还没试过,陆理手痒痒,去信暗中催促司守信,“表妹得遇良人,此乃天赐良缘,然幽冥之界,生死轮回不过瞬间,三日后,我便先行前往,以免故人已寻来世,再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