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守信本来焦急地等待京中消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生生消瘦几分,收到陆理三日后便要出发的信,更是急得满园踱步,派出数十人往京中方向前去接应,又生怕他父皇不许他去。
这样想着,司守信苦苦思索,心想若他父皇真不许,他便蹭陆理的神通先去幽冥界,再寻阎君说明他的身份,如此,该也可以,至于回来后,洪庆帝的怒火,司守信也不太怕,他母妃和妹妹会有办法的。
拿到洪庆帝的信时,司守信觉得他苦等似有数年,急忙打开。
一封给他的,说他不愿在军中,便罢了,朝廷会再派人,只是宫中母妃思念牵挂,盼儿早归,司守信眼眶湿润,母妃真好。
信中还说,顾明昭之事,幽冥界可往,另一封信便是洪庆帝给幽冥阎君之信,不必看,至幽冥界献给阎君则万事皆妥,司守信擦擦眼泪,对他猜测洪庆帝的心思有些愧疚,心想,他和明昭日后定要好好孝顺父皇母妃。
信的最后,洪庆帝给了司守信一条咒语,说是焚香念咒,方可魂至幽冥,与阎君之信,装在身上,便可同至。
司守信打算烧掉第一封信,没舍得,只是撕下咒语部分烧掉,装上两封信,快马加鞭,便往陆理最新位置去,此日,正是第三天。
远远看见陆理的马车,司守信多甩几辨,马儿费力向前,马兄正在睡觉,突然惊醒和飞墨说,“我听见有马儿在骂人。”
此处水草丰美,马兄吃了睡,睡了吃,很少动弹,睡前正和飞墨提起他在马场的童年,很是生气,“不听话就要挨鞭子,那些人哪里有主子慈悲?”
飞墨笑他,“主子可听不懂你说话。”
马兄骂骂咧咧地睡着了,飞墨听他说这话第一反应是,“马兄,你未免太过小气,睡梦中还骂我呢。”
马兄不认,“你仔细听。”
飞墨竖起耳朵听了听,“真的在骂人,说你这该死的皇子,你急着投胎呀,前面有你爹娘呀?”
马兄呵呵笑,“你们熊猫真讨厌,学这么多外语做什么?”
飞墨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技多不压身,你懂不懂啊。”
马兄喷出两股气来,好奇道,“那蚁虫说话你也听得懂?”
飞墨傲娇道,“当然!”
说着趴在就近的草地上,找到蚂蚁窝,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他们在说,近来此地不太平,总是地动山摇,洞穴有些不稳固,再加上快有天洪,正打算搬家呢。”
果然隔了不过几息,工蚁回来,该是找到了新巢,又过了一会儿,蚁穴全部出动,兵蚁护卫,全部往高处搬迁,飞墨还在和马兄学,“他在说,‘大家都跟紧了,不许掉队,不许乱爬!’”
马兄再喷两股气,“我不信!”
飞墨拍拍他的脑袋,“他们的信号就是这个意思,我不翻译翻译,怕你听不懂。”
正说话,司守信已近前,看着很是激动,他“吁”的一声,胯.下马儿看到马兄和飞墨,打招呼道,“臭马懒熊,又见面了。”
飞墨嫌弃,咦,好没礼貌的家伙,马兄再喷两股气,以示不屑。
司守信怀揣着信件,急忙问飞墨,“你家主子呢?可是已出发?”
飞墨说她家主子尚未独去幽冥,不在,是去郡府中找司守信辞行,司守信无语,“这可真是偏巧。”
飞墨点头,“谁说不是呢,公子坐下等吧,主子看公子不在自会回来,跑来跑去的别再巧错。”
司守信点头,看着飞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问道,“这是何物?”
飞墨摘下来,“我捡的,戴着好玩。”
哎呀呀,这摘下来眼前一片白雾,太模糊了,飞墨眼睛正不舒服,没想到司守信伸手,“能给我看看吗?”
飞墨递给他,他看了一会儿,“有些像琉璃,只是瞧着头晕。”
把眼镜递回给飞墨,司守信开始套话,“你自小便跟着你家主子?”
套话?飞墨跟着赤刀学了点本事,闻言点头,“对啊,我家主子对我可好了。”
谁要问这个呀?护卫在马车旁的草地上垫了一块坐垫,司守信坐下,一阵微风吹过,司守信再接再厉,“你家主子自小练仙法?”
飞墨一副懵懂,“啊?对啊,我家主子对我可好了。”
马兄笑话飞墨,“你装的可真像。”
飞墨没听出反话,面色得意,司守信以为她没听清,再问,“你见过明昭吗?”
飞墨点头,“对啊,我家主子对我可好了。”
远处的赤刀:怎么感觉有熊在坏我名声,教你本事这个名声,我可不担!
司守信不想再理飞墨,飞墨乐得不和他说话,蹲下看蚁虫搬家,司守信的马儿道,“她哪里装的像了?一点都不像!”
马兄气,反话也不说了,面子最重要,“你胡说!她装的可像了!”
两马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争的是那口气,而非真相。
正好司守信和护卫说,“这小姑娘,耳力不好,你去四周寻寻,看陆家姑娘是否在附近,若在,便和她说,我在马车旁等她。”
他的护卫应声退下,马兄撇了司守信的马儿一眼,“你看,你家主子就信了。”
那马儿气得朝司守信喷几股气,司守信还以为他饿了,使人拉着他去吃草,于是,飞墨和马兄更加见识了他骂人的毒舌程度,飞墨吃瓜吃的津津有味,司守信的马倌该是有点文化,他这马儿骂人,对仗工整,词句押韵,飞墨当相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