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理无语,这接引仙官就这么点本事?这人不必猜,定是那天界二殿下带回天宫的侍妾。
陆理在天门处听了一肚子八卦,知晓天君初时只有天后一妻,眼看就是天长地久一双人的架势,谁知螭壬神君五百岁那年,突生变故。
天君天后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确切知晓,只知天君开始疯狂纳天妃,却只有这二殿下的生母诞下一子,是为玄离神君。
据说天君天后从此陌路,除一同出席大宴外,基本无交流,倒是这玄离神君与其母妃更受天君宠爱。
至于天君天后吵架内幕,天宫中也流传着好些版本,那些天兵天将你一言我一语,为尽快从地上爬起来,努力回想各种传闻。
有说侍奉天后的仙娥传出,天君天后争吵时,天后曾言“你骗我,你不是他”,可见天后心中另有其人,虽螭壬神君与天君长得极为相似,可天君怎能忍受天后心中装着另一个男人。
有说伺候天君的仙官传出,天君五百年间重伤未愈,时常神魂不稳,这才只守着天后,一朝痊愈,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至于广纳天妃,却子嗣不丰,那当然是因为神仙本就子嗣艰难。
…………
那些天兵天将听来的传闻,陆理并未全信,但也记在心间,思忖间,越来越近,那女子已注意到她们,擦去眼泪问道,“妾乃姜婴,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她说的是她的本名,而非二殿下侍妾身份,陆理颔首,“陆理。”
那女子闻言瞪大眼睛,打量陆理三女,看四周无人,突然扑至陆理身前,被赤刀拦住,跪在地上道,“前几日,我听她们说,来了个叫陆理的仙子,在天门处打得天兵天将无法招架。”
她眸中含泪看向陆理,赌一丝希望,“求仙子救我,我非自愿跟随玄离神君,我在人间已有夫君,是玄离神君强要了我的身子,强带我来天宫,这些时日,我不愿与他……他竟,他竟,寻了迷幻之香来……求仙子,送我回人间。”
陆理不说话,赤刀问她,“你跟着玄离,日后便是神仙,千年万年未可知也,若回到人间,不过匆匆几十年,最多百年,如此,你也愿意?”
赤刀怀疑她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所以故意如此问,毕竟陆理如今已是阎君,赤刀又被魏瑜琬传输了一脑子阳谋阴谋,不免小心谨慎起来。
姜婴气愤道,“谁稀罕?寿数百年千年自有我的运道,他强我身子,我如何能与他同处一屋檐下?竟还用迷幻之香,只为我迎合他,若非放不下人间至亲,我早刺杀他百回千回,一同死了也算痛快!”
赤刀闻言看向陆理,说到最后,她恨极了,这股恨意不似作伪。
陆理却并不看好她对人间的留恋,“沧海桑田,人间诸事,亦无定论,你返回人间,也许并不好于如今。”
姜婴品出些希望,急忙道,“纵如此,妾无悔。”
陆理看着满目希翼的姜婴,突然有些好奇起来,情之一字,当真如此迷人?竟能使人如此痴迷?她没有这种感情,如今倒是想看看,如此深情的另一端,究竟如何,所以她很快应了,“走吧。”
那女子一喜起身,急忙道谢,陆理使法术包裹住四女,隐去姜婴身形,很快下凡间去,因为前几日天门小闹,并无天兵天将阻拦。
按姜婴所指,至她家中,她近乡情更怯,却在看到院中场景时陡然身体僵直,院中,她的夫君身畔,已有另一女子,那两人瞧着很是亲密。
陆理隐去行踪,一行四女站在院中,姜婴呆呆地看向那一对男女,逐渐泪水盈眶。
忽听见那女子娇笑,“我可听闻,你那妻子深爱你,不愿随神君去天上呢。”
姜婴看向她的夫君,泪光模糊了视线,只听见曾经熟悉的声音透着冷意,先是一声冷笑,“她哭着不去,说她非自愿,那她叫我怎么办,如此大一顶绿帽子扣在我头上,难道她还期望我原谅她挽留她不成?残花败柳之身,我可瞧不上,万一她再孕子,谁知会不会是那神君的孩儿?”
“纵是她被强了,与我何干?她既保不住清白之身,就别盼着我待她如从前。”
那女子捂嘴笑,“是这个道理,神君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何至于强迫于她?”
姜婴看向她夫君,他却不说话了,他知道玄离不是好人,可他此刻却不说话了,两行清泪落下,姜婴嘲讽一笑,原来那时是装出来的怜惜不忍啊,可装成那样,又有何用意呢?
那女子见男子不说话,眼眸一转,说起其他,“我不信你们之间无情意,听闻她去天宫的条件是求神君善待于你呢,你所住宅院,所用钱财,甚至所改运道,都是因她之深情,你心上竟能一点不惦念?”
对啊,姜婴再看向她夫君,哪怕不论情,单论感激,此人也不该如此绝情,毕竟她非自愿,而且助他良多。
可她注定要失望,只见她那好夫君搂住女子小腰,“是得谢她,若非她,我如今还穷困潦倒不得志呢,多亏有她,我呀,升官发财去糟糠,糟糠还对我情根深种,哪怕做了神君侍妾,还记着给我谋了这些好处,否则,我怎能如此顺利?”
院中他们一同种下的树被移植过来,姜婴看着地面上被树冠遮挡琐碎的日光,不知在想什么,那男子也看树木,和那女子香了一下,指着树道,“这树,日后就是我们孩儿寻姜婴讨要好处的工具,虽她非自愿,可总是她对不住我,以她之愧疚,荫我之儿孙,也算她和我赎罪,不过我如今倒是庆幸她被神君看中,否则我怎能娶你回来,伺候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