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喝茶男子你一言我一语开始道,
“这对女人,就不能太好,这神界二殿下就是太心软,惯出的毛病。”
“可不是,有什么舍不得的,她敢跑,就打断她的腿,看她还跑不跑?想跑也跑不了?”
“这女子竟还是二婚,竟还嫌弃神界二殿下,这得是何等绝色美人啊?”
“定是美极了,她那前夫明知下场,还敢私奔,真想一睹芳容。”
…………
人群中有人说这凡女好似是理朝人,顿时一片哗然。
“理朝乾坤颠倒,阴阳不分,竟然是女帝女相女官女将军,出这样的女人不奇怪,我听人说,她们还要叫全国女子都读书呢?这如何使得?岂不白白浪费圣人所传?”
“就是,圣人都得气活了,男不男,女不女,尊不尊,卑不卑,阴不阴,阳不阳,这理朝定是很快便会灭亡。”
“果然,我就猜是理朝女子,不懂惜福。”
“女官如何判案?家中女子最不讲道理,她们判案是不是全凭心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前两日看过一出戏,讲的就是这女子断案,和泼妇撒气没什么两样,我呀,就不信这女子能为官做宰,称帝成皇,后面肯定有男人支持着。”
“对,那司家五皇子不是爱那女帝爱得不行,定是他掌握着实权,这人可真给男人丢脸,捧起这么个货色。”
…………
顾明晚与封岸离身着便服,但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店小二十分殷勤,得了块赏银,十分欣喜地下去了。
封岸离听着说书先生所言,喝茶之人所语,嘲讽道,“你们神界还挺在意人间舆论,这封国都逃不过玄离神君的话本子。”
顾明晚不动桌上任何东西,也颇有些嫌恶四周嘈杂的环境,“来这些蝼蚁说笑处做什么?”
至于玄离,“他就是和他那个母妃一样,最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小动作,螭壬都烦死他了,你把这说书先生关进牢里,重刑伺候,整日里胡说八道,还不知收了玄离一方多少好处?”
封岸离凑近些,顾明晚不由后退,他笑道,“我帮你对付他,你给我什么好处?”
顾明晚有些害羞起来,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戾气,像是纯情小白兔一般,“你要什么好处?”
封岸离满眼深情,拉着顾明晚的手放在胸膛处,“我要什么,你不知道?”
他轻笑一声,另一只手一指,说书先生迅速枯萎,他却仿佛踩死一只蚂蚁般,毫无影响,仍看向顾明晚,“我想要的,只有你。”
顾明晚也不嫌嘈杂了,脸颊微红,一副小女儿姿态。
这边,看似温情脉脉,那边,说书先生已成白骨,茶楼里顿时尖叫开来,人命、恐惧、无助,成了顾明晚和封岸离深情对视的背景板。
他们,看着似乎比初进茶楼时要更加愉悦几分,不知是因谈情说爱搞暧昧,还是因一指之间定人命,总之,白骨成喜衬,人皮做乐灯,端的是荒谬与可怖。
只喜蝼蚁惧,不喜蝼蚁乐,这便是尊贵的神魔,该死的东西。
陆理于监视镜中看到这幅情景,不由皱眉,这两东西需尽快解决掉。
此时,她正在莲花池中央静坐,她偶尔发现这一池仙莲,有助于灵气修炼,每日里都会来坐坐。
因为这仙莲的妙用,陆理不由怀疑接引仙官的动机,经过这几日打探,不可能是随意分配,那难道是结个善缘?总不能是两头下注,毕竟无人知陆理真实身份。
赤刀在一边运转体内灵气,感受到陆理停下,她也慢慢停下,“主子,怎么了?”
陆理道,“发现两只臭虫,不碍事。”
臭虫嘛,踩死就是了,司守治已去轮回,顾明晚和封岸离也不该例外,都要失去全部记忆,体验世间疾苦。
否则,永远都是现在这幅惹人生厌的模样,不把人当人,只因神魔的身份,便视其余皆为蝼蚁,陆理看着镜中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和镜中角落里黑色幽默般盯着这边的白骨,冷哼一声,她倒要看看,若自己成为蝼蚁,是否还如此看低同类?
陆理携赤刀下凡一趟,寻陆昭说此事,“封岸离该是恢复了部分法力,这法器你给阑山带着,不敢有丝毫懈怠,我此次前来,会将人间保护罩上的洞都补上,他很快就施展不出害人手段,我们关门打狗,不能叫他逃了。”
陆昭忙得给陆理沏茶,又使人去抱大皇女,又和陆理介绍各处,说起各事,极为忙碌,“姐姐此次前来,可能稍住些时日?我可想姐姐了。”
陆理笑着摇头,“天上还有事情,不得空。”
大皇女长得和陆昭极为相似,陆理逗逗她,她便朝着陆理笑,奶声奶气叫“姨母”,陆理随手取出一只机器鸟,让机器鸟哄她玩儿,她不会哄小孩。
大皇女和机器鸟说话,陆理问,“这是后宫谁的孩儿?”
陆昭难得抱一次女儿,闻言将大皇女递给伺候的人,挥手让他们下去,这才道,“是海楼回妹好部落带出的一男子,长相身段皆是不俗,说是妹好首领专门选出送我的礼物,我封了他做小郎。”
陆理看她,她道,“也许日后郎,贵郎,皇夫,他都做得。”
“为何?”
陆昭笑,“因为他顺从,妹好部落从不给男子名分,他自小在其中长大,不奢求不该要的东西,皇夫背后站着此处氏族,守信背后总有云深牵扯,只有他,无亲无故,只能靠我,也全心全意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