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羲抬头看了陆理一眼,就见她依旧含笑,仿佛早知如此,他心虚着继续道,“如此三法,至我出世,神魔已基本掌控人界,可一因保护罩,二因人之教,人间众人当时皆记念那战神及追随修仙者,不好强攻,所以神魔之计便转为潜移默化,其一是使司封两国修建气运池,吸取人界之气运;其二是使司封两家大力宣扬神魔之高贵,凡人之低贱,各种话本子,最初为神魔所出,后来人间已自行跟从,目的在于使人不敢反抗;其三是污名化远古神明,将远古女神之故事皆改为情话,从前之壁画书籍皆销毁,如此防止人间再出得道之修仙者。”
“如此三步,人间果然日渐倾颓,所以,最终派我们下凡去,我母神意在使我历劫,收获道心,我父神却是另有安排,本来的安排是我据司国,憺蛄据封国,夕雪会于司封两国皆诞下继承人,可当时我男子尊严作祟,寻父神暗改,变成我后宫佳丽三千,夕雪并未诞下我之孩儿,司国之继承人另有其人,不过作用都一样,都是使人界与神界更加亲密,百姓放下戒备心理,皇族更是从此分裂,转而称颂起神族血脉,为后来掀掉保护罩,奴役人间做铺垫。”
最后一句,理羲说得艰难,他说完,陆理轻笑,他更加羞愧,却听见陆理道,“你改之,憺蛄亦改之,他本来的规划也是后宫佳丽三千,夕雪并未诞下他的孩儿,但是他和阎君达成一致,进入人间之方式与你们不同,不仅恢复记忆,还恢复了法术,待你离开人间,他会以为夕雪报仇之名,攻打司国,一统人界,将人界变为魔界幽冥界之私地,这是他和阎君的谋划。”
理羲一惊,“怎会?我父神对天地间有绝对压制,他们怎敢如此?”
陆理笑了,“理羲神君,天地间从来没有绝对一说,天君之境况,我略有猜测,既然人间保护罩他突破不了,那同样,魔界幽冥界自然会寻到对抗他的法子,这并不困难。”
理羲突然明白,陆理定也是寻到了对抗他父神的法子,神界大势已去,他叹气,“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非神女,神界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陆理挑眉,提出他方才所言另一事,“谁是螳螂,谁是黄雀,未可知也,就比如人间之气运池,神界并未用,皆是魔君阎君在用。”
理羲不懂,“父神提起过,这是神界对魔界幽冥界之让步。”
陆理摇头,“非也,天地间之气运,好坏相伴,起落相随,没有绝对的好运,亦不存在绝对的坏运,气运池中,绝非皆善,阎君魔君吸取人间气运,也绝非什么好事,不过一时之得意罢了,可速成之法,真正威力几何,我最知晓,不过花拳绣腿面上功夫,不堪一击。”
理羲有些崇拜地看着陆理,阎君魔君他是打过交道的,虽他从前自傲,也需敬重几分,陆理竟言不堪一击,可见陆理实力,陆理皱眉,他这是什么眼神?
她示意赤刀给理羲上杯茶,接着道,“更有天地间气运皆有定数,人间兴衰荣辱,起伏跌宕,本是人间之因果,阎君魔君盗了气运,便也得了因果,人说祸兮福倚,福兮祸伏,便是如此,所以,他们此时,要比你凄惨多了,看似你被后女神女毙命乃祸事,可如今看,倒是福气。”
理羲先是心虚,他母神还言赐陆理运道,肯定会被陆理拒绝,说不得还会惹她发笑,气运自有定数,神魔赐运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挪补罢了,陆理不仅不稀罕,看着还很嫌弃,想通这一点,他才反应过来杀死自己的是谁,震惊道,“那日,是后女神女?”
陆理看他有些蠢笨,反应颇为迟钝,点头结束这个话题,“神女未亡,此事复杂,不必再提。”
她再不与理羲废话,“我有一事需交由你去办。”
理羲正喝着茶,闻言急忙放下茶杯道,“神女请言。”
陆理面不改色,依旧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震惊理羲一百年,“我刚入天宫时,寻人剁了你那弟弟,玄离神君的子孙根,我那刀是把仙品名刀,注入灵气,绝无治愈后再长出之可能,可我如今听闻,玄离似乎又纳了不少女子,我需你帮我认证,他的子孙根究竟是不是真的又长出来了,而且,真的还能用。”
理羲猜测,“如此逆天,该不可能。”
说完又有些幸灾乐祸地想道,他那弟弟,不会是有眼不识泰山,和陆理神女示爱了吧?
陆理点点桌面,“这可不一定,若是天道相帮,一切皆有可能。”
理羲不理解,“天道为何会帮他?”
陆理笑得神秘,“大约因为天君罢。”
理羲不懂,他被打发回神界,无功而返本在情理之中,也没起什么水花,理羲和天后商量,是这么说的,“母神,陆理神女曾言,她初至神界时,玄离冒犯,她便寻人剁了玄离的子孙根,可如今玄离依旧夜夜笙歌,是否父神为他求了天道?”
天后叹气,“你父神和天道确实有些连接,可那连接时隐时现,更有限制,我虽未彻底明白,可也知晓一二,如今倒是给玄离先用上了,人心易变啊。”
理羲打断她的感叹,“母神,我需探探玄离,看是否为真?”
天后奇怪道,“你探这个做什么?为真为假于我们也无甚关系,神界可不是人间,生育一事不影响即位,若是玄离真没了子孙根,倒是更受天君一系推崇,毕竟他们的孩儿也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