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专门做给禹白溪的珍珠袖扣,要加快制作进度了。
男人下颌冒出的胡茬已经清理干净,他上课时习惯戴一副金色边框的平光眼镜,镜片遮不住那双眸色深邃的眼,冷静地审视眼前的一切。
诶诶诶!那双眼......
祯珠暗自咽了口唾沫。
那双眼投过来的视线,趁她不备,瞬间将她牢牢攫住。
神游的学生被老师当场抓捕,祯珠强装镇定,实则手足无措,宛如一只坐在热锅上的蚂蚁。
她都大学毕业四年了,竟然会为老师的一个眼神而紧张。
禹白溪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对全体学生道:“在座各位都修过我的《骨科学概论》,本学期的《数字骨科学》是其中一块分支。有什么问题欢迎向我提问,我的答疑时间大家可在学院app里查询。现在麻烦许助教把今日和下周的课件传到网上。”
课堂上讨论声四起。
祯珠不知道这些app和课件,一时东张西望起来。
一份a4打印纸放在她面前,禹白溪的身影从她身旁不经意走过。
是他这节课的课堂笔记。
禹大教授已经在她身后脱稿讲课了。
新出炉的复印纸散发出特有的纸张香味,祯珠抬头扫看一眼,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不会是禹白溪特意为她打印的吧?
*** ***
一个小时的上半节课很快过去,课间休息十分钟。
祯珠揉了揉脖子,举起双手用力地伸展腰背。
久违的校园课堂生活,真令人怀念呀。祯珠张嘴打哈欠,一抬眼就跟讲台上喝水的某人四目相接,视线慌忙撤离。
禹白溪不着痕迹地翘起嘴角,很快就被几个学生围着提问。
下半节课开始,禹白溪没按照课件里的内容讲课。
“有些同学昨晚熬夜学习了吗?那接下来,我们换个课题,讲点有趣的提提神。”
祯珠听出这话是在调侃自己,扬起下巴,看向禹白溪佯装示威。
男人走回她面前,双手背放,微微靠在讲台上,姿势很是轻松。
“你们想听什么?”
有胆大的学生:“考试重点。”
试探的起哄化成一阵阵波涛腾涌的海浪,“划重点、划重点。”
“这学期才第一节 课,你们就想着考试了吗?”
在场除了祯珠,全是被前一门《骨科学概论》的恐怖支配过的学生,个个用力猛点头。
祯珠觉得这种师生“对峙”很有意思,两手托腮作迷妹状,微微侧头看他。这时候作为局外人,她莫名庆幸自己读书时没遇到这种严格的老师。
禹白溪扯了扯袖口,缓缓说起了题外话:
“我记得,以前自己学解剖,许多术语是拉丁语和古希腊语,很多病名以发现者来命名。骨科、精神科、法医学、产科......每一科的术语都有各种新的名词,怎么背也背不完。有个学习网站专门提供历年医师资格考试真题,网站叫amboss,直译为铁锤4,注定了医学生的考试是要格外较劲。”
学医的都懂,各种名词各种考试,说多了都是泪。
禹大教授淡淡道,“划出重点的考试,多没意思。扛着大铁锤上场杀敌,才有成就感。”
全场顿时哀鸿一片,很多学生表示不想体会学霸的快乐。
祯珠赞同地点头,她算是听明白了,禹白溪的课程难在“没得死记硬背”,考试分为:平时作业分40%+期末考试60%。
期末考试是一道模拟病例,不是背诵概念就能蒙混过关的那种。
难怪课堂上无法划重点,因为考试的答案是建立在理解的基础之上。
祯珠的思维拐了个大弯:这样“高大威猛”的禹白溪,住在她隔壁,会做家务、和她在一张桌吃饭。她似乎有点能体会到祯鑫近距离崇拜学术大拿的快乐?
“网上有许多调侃骨科的段子,相比其他科手术,只要是骨科手术,站在手术室十米远都能知道。里面全是叮叮当当的声音,电锯电钻声此起彼伏。曾经有个病人问医生,为什么隔壁这时候在搞装修?如果换做你们,会告诉患者隔壁是在做手术吗5?”
教室里的学生嘻嘻笑,“不会,我们就说自己其实是装修工。”
祯珠:“......”
禹大教授侃侃而谈,从自己当年的学习备考,说到求学和临床实习时的趣闻,最后又神奇地把话题扯回到数字化骨科技术的发展。
初时顾着起哄要考试重点的孩子们,注意力都被教授带跑了。
禹白溪讲述自己出生于中医骨伤科世家,在德国拿到医师证后却决定回国重新开始。
德国医学没有本科和硕士的区别,而是分为三个阶段:
临床前、学习各种基础课程,通过第一医师资格考试;
临床阶段有六个临床学期,接着参加第二次医师资格考试;
最后一年的临床实习,再参加第三次医师资格考试6。
“中国骨科有着千年的历史积淀,20世纪初西医骨科在我国开始萌芽,1921年在北京协和医院外科学系成立我国第一个西医骨科专业组,1937年中华医学会总会在上海成立骨科小组,中国骨科开始了新思潮中的一次次追逐7,而在座的各位,你们,就是里面的弄潮儿、未来的领军者。”
猛灌一大碗鸡汤,瞬间燃起了学生们的热血和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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