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珠!”
眼神交汇,梁麒也认出她,上前给了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麒麒,这些天要辛苦你啦。”梁麒是她这趟旅行的司机、翻译兼导游。
“别客气呀,禹对我们母女有救命之恩。他能把你托付给我,是对我的信任。”女人笑说,这是她的荣幸。
祯珠在国内出发前曾跟她视频过一次。此时虽是头一回见面,彼此已然迅速熟稔起来。
一路上,听梁麒讲当年故事:原来她的女儿mia患有先天性髋关节脱位,手术主治医师便是禹白溪。那时梁麒和老公还没毕业,没有稳定收入。要养一个病儿经济压力巨大,幸亏禹白溪在经济上伸出援手。
“现在......”祯珠欲言又止,礼貌起见,不该问太多隐私。
“没关系,”梁麒笑声朗朗,这点跟林琳也很像,“现在mia跟正常人无异,她很努力,还得过跳舞比赛的冠军。我喜欢分享这段人生经历,折翼的天使重新飞起来,多么励志!”
祯珠重重地点头,男朋友的过去有荣乃焉,为他和mia感到骄傲。
想起禹白溪那次疲惫至极的熬夜,回到家还在给折腰的病童思考治疗方案。那个孩子,未来也能插上翅膀再次舞动起来吧。
梁麒望一眼后视镜,副驾上的姑娘不见疲惫,眸里有光。
前不久禹白溪联系她,说有重要的人要来德国出差一周,问她届时能否帮忙做向导和翻译,她还开玩笑问他,“是小甜心吗?”
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爽快承认,还郑重补充了一句,“是心肝宝贝。”
幸好彼此开着视频,不然梁麒以为禹白溪肯定被人盗号了。
祯珠千里迢迢来找的不是别人,恰好梁麒认识,也是她和禹白溪的师兄。恰好那人正在慕尼黑,某种程度上,水到渠成。缘分在无形中,自然而然促成了这次见面。
天时地利人和,梁麒无疑是接待祯珠的最佳人选。
汽车穿过市区,出了高速,渐渐驶入郊区沿着蜿蜒山道逶迤前行。
天空下起毛毛雨,车窗外偶尔闪过溪谷风光、高耸云杉和几座中世纪残缺的石砖建筑。
一团雾从阿尔卑斯山麓蔓延上来,云雾缭绕,神秘而缥缈,仿佛置身于冰与火之歌里的“雾林城”。
*** ***
开了近两个小时,汽车终于停在一片碧绿湖泊前,湖水清澈,如同上帝跌落人间的镜面,映着远处的树影和积雪山峰。
雨已经停了。
祯珠摁下车窗,山间呼啸而过的风,卷来冷冽的清新。
湖泊旁立着一栋三层楼高的现代建筑,点缀在森林与山脉之间,与身后的松树林和自然岩石形成鲜明的对比。
建筑物外形神似白鸽展翅欲飞,造型简约别致,仿佛是一只在此暂停歇息的鸟儿。
“我们到啦。”梁麒打了个响指。
步入大堂,像走进了一间艺廊。
设计风格内外呼应,墙体全部采用罗马灰石及大片落地玻璃,与延绵起伏的山麓隔窗相望。
“这栋建筑的主人dk就是设计师,他和妻子结后买下了这块地。dk的妻子曾任舞团艺术总监,热爱大自然、舞蹈与绘画,所以他将所有元素糅合在了一起。”
梁麒显然对这里很熟,与工作人员熟稔地打招呼。
“行李放这儿就行,我们先去楼上。”
二人还没走出几米,前方出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身纯黑装束,看样子等候已久,朝祯珠挥挥手,快步走来。
近了看,像真人版的乔治克鲁尼,白胡子扎成一根小辫子尤其瞩目。年纪与祯大海相近,眼神却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劲儿。
“我们以前学跳舞时认识的,david kross,我们都叫他dk。”
祯珠听梁麒介绍他为师兄,以为他俩和禹白溪都是同学。
可来时路上,梁麒说自己职业是金融分析师,与医学毫无关系。
如今看来,这栋建筑的主人浑身充满艺术气质,是她要找的匠人大师,也不太像医生。
对上祯珠的目光,dk朗声笑起来,笑声跟他的外型一般豪迈。
这一声笑,仿佛积雪融化,转眼间,男人周身冷酷气场化成了和蔼可亲。
真......和蔼可亲,祯珠甚至想到了她过世已久的爷爷。
“zen zoo,”dk很认真地发音,“欢迎你来。”
“谢谢dk,”祯珠也跟着笑,“我还以为您是珠宝设计师。”
没想到给禹白溪做手工钢笔的匠人,是位建筑设计师。
“dk可不止这一种身份。”梁麒道。
“人不应该把自己定义,要相信自己有无限可能。比如,医生也可能是个好舞者。”显然dk意有所指。
不想当教授的医生不是好舞者?
嘿嘿,祯珠似乎知道禹白溪那晚韵味十足的舞姿来自哪里了。
dk自称自己是老顽童。
老顽童?祯珠一瞬以为自己听岔耳。
dk在说中文吗?
梁麒笑,「老顽童」这个称号是禹白溪给取的。
在祯珠固有印象里,医学生学业繁重。到了禹白溪这儿,以他的努力程度,甚至可能还有点儿刻板。
可从禹白溪讲述的点点滴滴,还有如今新鲜出炉的二手史料,她现在似乎串联出一条全新的思路:是她不曾知晓的、过去的他。
dk邀请祯珠参观这座艺术馆,整个馆都是他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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