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来时一样，电梯每过一层就要停一次的节奏。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苏凝看向杰克斯，眼中带着疑惑。
    杰克斯嘟囔着：“也许是电梯坏了吧？或者有什么东西不小心碰到电梯键……谁知道呢……”
    门打开，外面锈迹斑斑，却什么都没有。
    电梯门合上。
    顾涯突然问：“苏凝，你是怎么知道艾老师就是魔王的？”
    苏凝：“啊，我跟他做了一个交易，他告诉我的。”
    顾涯拧紧眉头，“交易？”
    苏凝点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交易。”
    顾涯也没有多问，“你没事就好。”
    “叮——”电梯门又打开了。
    这次是五楼。
    门外各种器械材料散落了一地，黏在地板的文件上，粘了好几个血脚印。
    门又关上，这一层依然没有怪物，众人松了口气——每当门打开，众人的神经都会很紧张。
    第四层，门外有一条细细长长的血迹，像什么东西被拖行过一样，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具尸体，上半身被一张倒下的桌子挡住，只露出穿着皮鞋和牛仔裤的下半身。
    在电梯门口，散落着一张工作牌，苏凝余光瞥过，觉得上面印着的人头有点眼熟，还没等他细看，电梯门又合上了。
    奇怪……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
    苏凝知道有时候人会产生一种模糊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来到某个地方，见某个人，但总觉得在梦中见过一样。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科学上解释为“幻觉记忆”，比较封建迷信的说法就是前世来过。
    开什么玩笑？谁会来过这种恐怖现场啊！
    就在苏凝疑惑不已的时候，顾涯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臂！
    苏凝扭过头，看到顾涯一个劲儿的向他使眼色，眼神不自然地朝后面偏。
    嗯？怎么肥四？眼睛抽筋了？
    苏凝顺着顾涯的暗示朝后面看去，电梯里除了他们几个人其他什么都没有。
    诡异的是，五岛桐绘也突然攥住苏宁的胳膊，朝他疯狂使眼色，同样也暗示苏凝朝后看。
    苏凝皱了皱眉毛，又看了一遍：电梯里面，除了杰克斯缩在角落里，其余什么都没有呀？
    五岛桐绘见他不明白，有些着急的模样，又朝他做口型：“亏……亏……”
    亏？什么亏了？
    顾涯也开始朝苏凝做口型，他的口型做的就比五岛桐绘这个外国人标准多了：“鬼！”
    “电梯里有鬼！”
    有鬼？
    看了看顾涯和五岛桐绘的口型，再看了看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杰克斯，苏凝瞳孔一缩：他想起来了！
    他知道瞥到工作牌后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那张工作牌上的人头，和杰克斯长得一模一样！
    那具露出下半身的尸体，原来就是杰克斯！
    如果杰克斯已经死了，那电梯里的这个东西，又是什么呢？
    众人恐惧地转过头，此时看来，杰克斯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无比苍白，他一直缩在角落里，众人原以为他是怂，但是此时看来，他靠近角落的另一侧身体，似乎……太少了？
    见众人都在看他，杰克斯缓缓扭头——他另一半的脸上血肉模糊，整个头颅直接没了一半，连带着他的身体也直接没了一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从中间撕裂了一样——
    “也许出去不到一秒、仅仅只是探个头的功夫，就被什么东西给撕碎了。”
    杰克斯曾经说过这句话，众人以为他在胡说八道，没想到却是在陈述事实。
    杰克斯，已经死了。
    成为鬼魂的杰克斯自己却毫无察觉地笑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是看我长得帅？”
    把目光艰难地从杰克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另一半脸上挪开，三人战战兢兢道：“啊……嗯。”
    “不是吧？我又变帅了？”杰克斯自恋地背过身去，对着金属墙壁照镜子。
    众人趁机，头对头凑在一起商量——
    苏凝比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顾涯和五岛桐绘点头。
    苏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们两个，意思是：我来还是你们来？
    二人迟疑，眼巴巴地看着苏凝：你来吧。
    苏凝摊手，指了指杰克斯又指了指自己，看着两人，意思是：毕竟相识一场，不太好下手，还是你们来吧。
    顾涯指了指自己：我来吧。
    苏凝和五岛桐绘同时对顾涯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顾涯摸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一步一步上前——
    就要逼近的时候，电梯又“叮”的一声：停了。
    他们到三楼了。
    电梯门打开，门外的场景，让三个人齐齐吓了一跳！
    电梯外，站着无数脸色惨白、鲜血淋漓的人，这些人几乎都穿着研究员的白色制服，大部分制服都被染成了血红色，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电梯里的人们。
    苏凝抽出蝴蝶.刀，横在身前，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一直到电梯门合上，门外的鬼魂们都没有走进来。
    三人刚刚准备松口气，然而这口气松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吸了回去！
    电梯内，不知从何时起，站满了脸色惨白、身披血衣的研究员们，他们几个活人，就挤在这群鬼魂中间！和鬼魂摩肩擦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