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孩子没有进取心,我只好自己教教他,感化一下他,让他早日变成一位优秀的官吏。”
说到最后,珋书好像看到恒株的眼睛在发狠狠的光,而六太往里头缩了缩。
这下救出六太真的不可能了,珋书有点幸灾乐祸地想,但看到六太悲惨的样子,珋书其实也没有很开心。
“今天就这样吧,下周再见。”恒株简略地下了逐客令。
“请问……”珋书还是开了口,开口之后他想杀了自己,他干嘛呀,他怎么就开口了呢,在恒株询问的目光下,珋书硬着头皮问,“这孩子看起来并不想读书,如果硬逼了,反而会得到反效果,大人何必……”
珋书想忽略掉六太因珋书为他说话而感到震惊长大的嘴巴。
“哎,这孩子这样的人我看多了,这种人,只能一步一步逼下去,要不你永远都抓不住了。”
恒株摇摇头,笑着回答。
珋书无言以对,只能告辞。
一走出门没走几步,珋书就被三个人围了起来。
“怎么样了?”
珋书示意安静,再走出一段路之后摇摇头,“没得救。”
鸣贤哀嚎了一下,掩面,“那岂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六太了?”
“六太少爷还在关弓,以后还是可以见到的。”博余拍拍鸣贤的肩膀。
珋书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清了清嗓子,说。
“恒株大人对六太非常欣赏,想培养他成为一名官吏。”
说完后,珋书开始欣赏三尊石像。
珋书走出去之后,大学新来的春官,恒株转向了六太。
“台甫您在大学里人缘不错啊,珋书这孩子据说一直主张贯彻规则,居然也会为您求情。”
六太晃了晃脑袋,“我也没想到……我以为珋书一直都讨厌我呢。”
“好了,不要再想,请继续抄一下那些奏折,抄完了才能吃饭哦。”
六太咬着笔杆狠狠地瞪向恒株,本名倒过来读,为朱衡的男子。
“为什么!虐待孩子!不吃饭怎么能干活!”
“台甫您是仙,不吃一两顿根本没问题。”朱衡温柔地说着,“其实您不抄也可以,微臣可以去找帷湍……”
“啊啊啊——我抄,我抄还不行么……”六太尖叫,最后软软地摊在桌上。
看到蔫了的六太,朱衡轻轻叹气,走过去坐在六太的对面。
“原来台甫最近消失得那么勤,都是跑这边来吗?”
“……嗯。”六太闷闷地说。
“体会了解下界,微臣已经不再反对了,但是以这种频率跑大学?就这么一个地方?就呆在关弓?其他地方都不去看看?”
六太歪着脑袋,说,“我最近在想些东西……所以,在看看大学的情况。”
朱衡讶异地看向六太。
六太抓了抓包住头发的布,“沃飞,帮我关个门。”
扯下布之后,是灿烂的金发。闷着的头发解放出来之后,六太舒服地哼了一下。
“现在的大学生,感觉水平比较差……”六太嘟囔,“教育需要一些额外的改革。”
“台甫居然看出了这些?微臣以为台甫和这些人关系很好。”
六太咧嘴一笑。
“他们人都很好啊,我喜欢他们。”
然后正色,“但他们能力还是一般。珋书算是不错的了,鸣贤……”六太皱皱眉,办了个鬼脸,“哎,没有被除籍真是奇迹。”
朱衡笑出声。
“哎,一直都在避开春官,结果遇上了你……诶诶诶!你怎么是春官!”
“哦?这才意识到了吗?”
“你明明是大司寇!现在你明明轮到大司寇,怎么变成春官?”
雁国国王尚隆为了不让政治进入僵化,保持着每一段时间就换一下官职的习惯。在过去五百年,朱衡已轮流做过所有六官之长,也有五十年做过冢宰。几年前开始,朱衡轮到大司寇。
“微臣觉得有必要到大学来检查一下,所以拜托了大宗伯,改名作为春官到了大学,事实证明,这还是正确的。”朱衡若有所指地盯了盯六太。
六太呆了一下,“那你秋官长的那些活儿呢?别说你也翘了。”
朱衡微笑着,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堆奏折。
“来,台甫,您处理您的政务,微臣处理微臣的政务。虽然在这里条件艰苦,也许没有上面舒服,但没关系,我们有两个人,总会克服过去的,我们一起努力吧。”
“不要说得好像我们要私奔啊啊啊——”
雁国台甫延麒六太悲鸣。
第9章 青楼
鸣贤再过三天就要迈入三十岁的大关。
他回头看自己的一生,最后只能郁闷地叹气。很多人在三十岁成家立业,有事业也有妻室,但鸣贤除了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一堆书之外,什么都没有。
鸣贤以当上国府的大官为目标,正在雁国最高学府大学读书。
当官为目标的鸣贤没有急着结婚,成立一个家庭对他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
在大学,像鸣贤这样保持单身的人也大有人在,而且在大学竞争激烈学习压力很大,都不会想到其他事。鸣贤也是,呆在大学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寂寞,但是一旦走在关弓的大道上,就会产生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与黑白的大学相比,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太过诱人也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