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奈奈没有感到失落,而是在为她开心,“那么樱子的话,又会去到更多地方、遇见新的人们,这样的旅途也很好。”
她站起来就要去放好信件,但是reborn出声道:“这份信件和之前的信,可以给我吗?”他仰着头软声稚气,大大的眼睛黑沉沉的,很是无害的模样,但婴儿般的面庞上的笑容并不真切,相反带着微不可查的危险意味。
在沙发背后被樱子可能不会回来的消息惊到的沢田纲吉哀嚎着,他刚只是路过,但就平地一摔,然后听到了这样残酷的消息,“为什么樱子妹妹不回来了嘛?”他伤心难过得连眼瞳中的色彩都黯然了,他都没有好好地和樱子告别,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毫无预兆地,樱子忽然就被接走,原本说的出去一个月变成了不会回来,会换寄宿家庭,她、她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和来时一样,那时她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来。
沢田纲吉就此陷入沮丧的情绪中,但沢田奈奈从楼上拿下来之前收到的信件,reborn接过去了就要出门去,他直觉reborn有什么事要去做,但是小婴儿仰起头,对他似若温和地道:“不要跟过来哦,废材纲,否则,”
小婴儿十分可爱地歪头,用沢田奈奈听不到的声音和他说,“会死的哦。”
黑衣组织的杀手如果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且偷窥,那么一定会杀了纲吉,作为前杀手,reborn很了解同行们都有怎样的习性,尤其那一位的脾气真不好,听说弄丢了自己看着的孩子,已经差不多快要发疯了呢,正在赶任务,想找到拐走樱子的人,然后杀上门去。
那种失去幼兽的凶残野兽就最好不要招惹,即使reborn不怕,但是他毕竟只是受托来调/教废材学生,纵使知道自己一动身迟早有麻烦找到这里来,但是不包括他自找麻烦、让外人掺和进他们组织的事务中,要是冷不丁被咬一口……那会很吃亏嘛。
走出去绕过几条巷子,早已有人等候在那里。
高大的身影站在墙下的阴影中,投下暗沉沉的影子,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冷淡厌倦地抬起头,看似理智仍存,但是。
reborn轻笑一声,站在巷口,仰着无害的面庞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我不过来了。”甚至还有点想捏鼻子,是真的觉得难闻,身为小婴儿嘛,才不是杀手,就不要对他要求过高了。
那件黑风衣的衣摆上几乎浸满了血液,连风都吹不动,可见前一夜里他杀了多少人,不少都是暴力杀死的吧,为了宣泄心中的暴戾情绪,而在接到他传递过去的消息后,还没来得及收拾换件衣服就赶到了这里。
reborn摊了摊手,他的手上方,那只绿色的变色龙列恩闪动了下,突兀地显形,它慢慢地从跟着显出的信件上爬下,顺着他的手臂回到帽子上,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两封由不同的人寄来的信件就夹在reborn指间,没有想要给过去的意思,他好奇地问道:“你竟然是‘真心’地‘爱’她的吗?”
在仔细地看过那位代号琴酒的杀手脸上的神情后,他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好奇。
他套着几乎把自己裹到脚的长风衣,头上带着黑色礼帽,那头银白色长发看着就有很漂亮,当然在有的时候也很碍事,帽檐和散发都几乎遮住他半张脸,在抬起头看来时,那双眼中满是濒临疯狂的意味,血丝爬上眼白,他整个人的气息扭曲到了极点。
那么reborn也有疑问——
像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一位杀手,也没能逃过那份力量的精神影响吗?
不过,谁知道是被控制了,还是甘心情愿呢?
小婴儿外貌的reborn微微笑着,很显然是要得到了回答才会把信件给过去,琴酒冰冷地盯着他,好半晌阴晦扭曲地冷笑一声,嘶声地答道:“……怎么会?”
是啊,嘴硬的男人,reborn才不说破,反正信件给他也没什么,只要不来找沢田家的麻烦就够了,当然他也知道的,即使琴酒想找麻烦,但是在他心中还是真正拐走樱子的人更为可恶,以及黑衣组织是不会和他们交恶的,就算对方是跨国犯罪组织,也不一定能敌存在悠久的地头蛇。
手轻轻地一扬,两封信件就如轻薄刀刃一般地飞过去,被琴酒接住了,他拿过信件转头就走,毫不多做停留,雷厉风行。
在他即将走出另一条巷口时,reborn问道:“你找到了樱子,又要做什么呢?”
是从此将那个孩子拘在自己身边,看着她再也不能跑掉,还是……要怎样做呢?
那冷酷无情的杀手似乎不能思考这样的问题,步伐骤然停住后,身形有那么瞬间微颤,由于是背对着自己而看不到脸上神情,但他垂着的手上已经青筋鼓起,完全用力过狠的模样。
琴酒狰狞着神色而没让身后人看见,他脸上闪过挣扎还有深刻至极的爱恨,扭曲得仿佛要咬碎一口牙齿,眼睛由于睁的时间太长,干涩无比、目眦欲裂,在猛烈至极的情绪下,他竟然轻轻地笑了。
他忽然感到有些滑稽可笑,他是在表现什么?他想着的人难道能看到自己的挣扎、看到他的愤怒,还有那满腔交织的爱与恨吗?
心绪陡然平静,琴酒站了会儿,感觉到空中微微的风吹,夏日已经来临,这时候的气温逐渐转闷热,他想了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微微垂眼。
想张口的瞬间感受到一丝血气顺着肺腑与喉管往上,似若有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琴酒对之漠不关心,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