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啊,这一晚的她怎么会如此反常地温柔?几乎对他是到了一种有求必应的地步了!
    ……而他竟然还在她身上找寻别人的影子!
    米斯达想:
    ——我可真他妈该死啊。
    他嘴上赶紧跟随内心补充:
    “我很抱歉。”
    “?”
    “我、我今晚肯定打扰你了,”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越界太多,顿时慌乱无措:
    “真的很抱歉,那实在是因为今天、今天很特殊,而且你太像他们了,你身上有他们所有人的影子。我只是……只是太想念他们了呜。”
    “没关系,米斯达,”
    她说,
    “人总有相似的地方,人也总会习惯于在他人身上寻找共同点。这也只是一种【规律】而已。你无需在意。”
    出乎人意料,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沉默,竟还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让她更加温柔……也更像布加拉提了!
    他再也无法忍受,迫切地在这一秒期望她能迅速变回以往无情冷酷又嘴贱的可恨模样。
    米斯达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酒瓶咣当一声砸在木地板上。
    他们的视线交错,同样震惊且错愕。
    灯光终于照亮了她的面庞,他看清了她,将那些他追寻着的身影层层剥离,最终只剩下她,退却所有借口般的渴望,当她不再是任何人时,他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米斯达绝望地发现:
    他仍然想要靠近她。
    更糟糕的……
    ……他甚至还想亲吻她。
    ☆☆☆☆
    于是亲吻了。
    一秒不到的功夫,回过神来时他们的嘴唇已经莫名其妙地贴合在了一起。
    ——就很合理啊。
    米斯达理直气壮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得亲吻她才能确定我没有把她当做其他人!
    ——毕竟……毕竟我不会想要亲吻布加拉提!
    原谅喝多了枪手,大脑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找更合适的借口,就连手脚也不听使唤,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还在继续,直到他们跌跌撞撞地一同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板上。
    “起来,”
    她皱眉恢复了平时不耐烦的神情,在米斯达失望起来的前一秒话锋一转:
    “地板太脏了,要继续的话……去卧室。”
    【继续】?
    ……多么美妙的一个词。
    之后的一切都因为酒精的关系变得恍惚起来。
    他们还在继续亲吻,像落水之人在沉溺深陷前最后挣扎着抓住浮木般亲吻彼此,并在炙热急促的呼吸间踉跄着沿着那道狭隘的走廊往尽头那间米斯达从未踏入过的卧室前进。
    离开亮着灯的工作室,越往卧室的路越是昏暗,他扶着她,一边在漆黑中继续寻找她颤抖的嘴唇一边伸手去摸灯的开关,按下开关,卧室仍旧是一片黑暗。
    “灯坏了,”
    她呼吸短促,没太多语气道。
    “没关系……不重要。”
    他们一起倒在那张小床上,床真的太小了,和米斯达当初猜想的一样,他躺上去,若要伸展全身,脚踝会挂在床沿外——但那时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真的会上这张床!也根本没想过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但是……管那么多呢!如果最后真的要怪,那就不负责任地都推到酒精头上去好啦。
    他急切地摘下帽子扔到了地板上,然后最后一遍亲吻她的嘴唇。
    夜里本该微凉的空气在这时变得滚烫而沉重,压迫得床上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灯……或许等我明天起床了,可以修好它。”
    米斯达努力地想要掩饰什么般地强装镇定试图聊点别的,可惜过不了一秒,他又急切地扯回了话题:
    “你还在等什么?我帽子都脱啦,还不快点抓紧我的头发呀!!!!”
    ☆☆☆☆
    到底还是发生了。
    恶俗爱情故事里的hei.帮枪手到底还是和他的艺术家女邻居滚了床单。
    ——让双脚悬空在床沿外的米斯达绝望地想。
    脑海里霎时浮现了特里休和乔鲁诺【你们什么关系】【你迷恋上她了吗】的质问模样,让他一时惶恐地想不出正确的答案来。
    他通常不会在上床这个步骤前铺垫那么久,一般来说只有两种情况:
    和美女看对眼了,那就睡;没看对眼,那就找下一个。
    睡完第二天要么分别,要么就持续一段关系再分别。也有过甜蜜的热恋期,但往往都是无疾而终。
    可这一次又算什么呢——
    啪嗒——
    她伸手打开了床头那展昏黄的台灯,也打断了他乱七八糟的思绪。
    床真的太小了,只能堪堪睡下一人,所以现在她正伏在他胸膛上,两人仿佛是从热水里刚被捞出来似的贴在一块儿,看上去亲密实际却又恢复了疏离。
    “……其实你没必要修什么灯。”
    她抬头,咖啡色的眼眸死气沉沉,语气淡然地扯开了话题,仿佛刚才缠绵中死揪着他头发不放的疯子是其他人似的。
    米斯达心情复杂,实际发生的所有细节都太过超出预料地美妙了,他们的一切都很合拍,只不过开灯的瞬间就把一切都推翻打散归为原位了。
    他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她已经起身跳下床不再看他,兀自咕哝着‘好想洗澡’,转身走出了卧室,实际她并没有去洗澡,很快又带着一瓶新开的酒与那个铝制杯子回到了床边,并制止了米斯达试图起身从可怜窄小的床上为她挪出点空间的举动,自己灵活地钻到了床头的位置,蜷缩在枪手头顶的枕头位置,以一种近乎将他的脑袋护在腹部要害处保护的姿势躺好了,还给他倒上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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