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的愿望,一定都会实现的……至少我会努力,实现你第三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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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淋了雨又看了教堂穹顶的buff叠上了,总之那天从广场散步回来后,她的情绪就有所转好。
第二天一早起床忽然就有了精神,从床上跳起来就拼命推醒了躺在地板上的枪手,音调明快地像小鸟唱歌似的喊:
“米斯达!今天你不用请假了,今天请你还是去工作吧!”
“怎么了?……怎么了?”
睡意朦胧的枪手一头雾水地被她拖了起来。
只见她扭头就走向外厅开始翻箱倒柜:
“我有灵感了!我好起来了,我要创作!我不需要再被你照顾了!”
【我不需要再被你照顾了】这话换做以前听着就挺伤人,但在经历了那么久的悲伤氛围缭绕后这对米斯达来说简直就像是救赎的教堂钟声一般悦耳动听。
她振作起来了!这比什么都好。
……况且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需要他了,至少早餐还是吃他做的嘛,嘻嘻。
事情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变好,好得那么不真实,一度让米斯达隐约有种不安,但转念一想艺术家不都是这么神神叨叨的吗?没灵感就突然颓了,灵感一来立马原地复活。
这该死的灵感!可别再折磨她……和他了。
总之这个周一因由这一转变而变得格外美好。
刚好假期结束,米斯达为自己不用再舔着脸去教父那里祈求额外的假期感到放松,挥别忙碌起来的艺术家情人,扭头就冲向了passione,并在9:59分成功完成了福葛的打卡要求。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那么地顺利,他充满干劲和希望,出色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就准时下班回家,并在路上还顺手捎带了一束鲜花,准备送给4楼那位积极向上的小艺术家。
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他带着鲜花,推开了4楼的那扇门。
她就对着门侧坐在窗边,面前支着画架,手里拿着画笔,脚下用过的颜料扔得到处都是,但成熟如米斯达,如今已经不会再为此大惊小叫地发怒指责了,他只会像个真正的艺术家背后的男人那样,默默等她结束创作再好好收拾屋子。
“所以你画得怎么样了——”
他拿着鲜花朝她靠近,才迈步就发觉了不对劲:
空气里隐隐约约蔓延着一丝微甜的铁锈气息……
当他一步一步更加靠近她时,这令他无比熟悉又不详的气息也愈发浓烈……
“很不错,”
女孩的声音仍旧像清晨的小鸟般清脆而快乐——甚至有一丝不寻常的亢奋,她停下了画笔,开心无比地回过头来转向米斯达,热情地邀请:
“我画出了很不错的东西,你要看看吗?米斯达?”
她回过头来了。
也因此把对着窗的那侧身子连带着一起转了过来。
于是米斯达看到了,她那身白色的棉麻睡袍从胸襟到左臂的那一片,早已被鲜红色的血液浸透。
滴答,滴答,滴答……
再往上看,还有血水不停地在落到肩膀上,继续蔓延那片不详的红色。
血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米斯达恐惧地看到了她脑袋的左侧。
空荡荡的。
……没有耳朵。
“你看,这幅画还不错吧?虽然还没画完……”
自顾自把画板转过来的艺术家仿佛置身事外,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楚,只是咧起的嘴角僵硬不自然地颤抖,口中语气倒是欢欣骄傲,只是在米斯达听来却格外诡谲毛骨悚然道:
“……灵感来源于梵高的《左耳》。”
在她脚下的杂物堆里,就静静地躺着那只被割下的耳朵,和一旁拧开的红色颜料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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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鲁诺关上了身后的门,叹气看向了那抓着帽檐痛苦垂头坐在走廊里的男人,他听到门的动静,因此抬头看了过来,露出一张虚弱疲惫的面庞,开口有气无力地问:
“怎么样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米斯达吗?那个快乐无忧无虑的米斯达?
教父这样想着,还是沉稳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不必担心,米斯达,【黄金体验】把她治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枪手这才松了一口气,蜷缩般重新低下头,撑着自己的膝头长舒一口气,然后起身,拍了拍教父的肩膀以示感谢,就打算要把人带回去。
“米斯达,”
空无一人的幽深走廊里,乔鲁诺叫住那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提醒道,
——“相信你的直觉。”
——“当你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就说明已经有问题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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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斯达最终还是把她带了回去,准备了晚餐,等他收拾完厨房再回到4楼的时候,那副该死的画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概是被她处理掉了。
治好了耳朵的艺术家拘束地坐在那里仿佛是在等他,一定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不安地看着他小声解释又像刻意安抚:
“回头看看那副画还是不够好……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临摹,我想还是不继续画了。”
米斯达没有接话,他站在原地不远不近地看着她,脑袋乱做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并没有好起来,甚至更坏了,她变得更加疯狂了?现在她可以为了模仿梵高割下自己的耳朵,那么未来呢?……要知道梵高是怎么死的……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敢再想下去地硬生生截住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