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利益相关,许嘉想不到邵宴清来接自己的其他理由。
她尽力表现得漠然,心里仍泛起一阵酸楚,无法忽视却不知晓缘由。
“啊......”
刘科翻阅日程表,笑,“您误会了。”
许嘉手一松,本要扣合的滑带再次弹回原处。
刘科:“今晚没有其他安排,先生这样说,或许只是想早些见到您吧。”?
第16章 天鹅
◎‘看,这是给你的惊喜。’◎
许嘉启唇,嗓音绵软无力:“这样吗......”
“是的。”
刘科踩动油门,车辆随及向前驶去,“先生很在乎您。”
风吹过脸颊,心口仍热得发烫。
许嘉想起清晨睁眼时所见的睡颜,邵宴清的脸再度浮现于眼前,羞涩褪去后是难以忽略的欢喜。
她知道不该如此,却始终无法控制心情,像陷于沼泽中一般,清醒地沉沦着。
训练室内,大家都在为即将义演的《天鹅湖》做准备。
李渝江打量着许嘉,走两步又倒回来,咽了咽吐沫,笑:“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啊。”
“是嘛。”
许嘉扬唇说,“或许是因为今日的天气不错。”
姜珊坐在墙边,用力地扣弄着快要开胶的舞鞋,紧盯着许嘉的笑脸,蹙眉:“喂,你起来!”
身旁人一愣:“啊?”
姜珊:“啊什么,你是白痴吗!不知道该练习吗!”
女孩早已习惯她的坏脾气,讪笑:“可场地还有人用,咱们不好去抢吧。”
姜珊嗤鼻,蹭地起身:“等着,我喊你,你就过来。”
许嘉瞧见她直奔向王海去了,也转身投以目光。
那两人面对面地交谈着,姜珊的态度依旧十分嚣张,王海非但没生气,反倒只顾着点头说好,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
“为什么。”
许嘉忍不住问,“姜珊难道抓住了团长的把柄吗。”
李渝江轻啧,意味深长地低语:“姜珊他爸可是老艺术家呐。”
许嘉皱眉:“什么意思。”
李渝江笑呵呵地说:“她家本身就有关系,否则也不攀不上邵宴清啊。”以手掩唇,轻啧着摇头,“人是千金大小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和咱们啊可不一样。”
许嘉垂在身侧的手攥拳,冷言问:“哪里不一样?我们难道不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吗。”
李渝江只当许嘉是没开窍,清了清嗓,又要展开长篇大论的演讲:“嘉嘉姐,抬杠是没有用滴,有些事必须要—”
“咳咳。”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王海拍拍手,表示舞蹈演员们先休息十五分钟,另外一组舞者进行排练。
许嘉刚拧开水杯,就听见不屑的一声‘切’,抬眸瞧,正看见姜珊的背影:“......”
李渝江继续做总结:“要有清晰明确的认知,才能领悟人生的真谛。诶,你去哪呀!”
许嘉没有理他,问王海:首席的考核何时开始。
后者砸吧了下嘴,指尖点着茶壶:“我想一想啊,要不就周五吧。”
周五......
许嘉看向在与舞伴争吵的姜珊,拳头不禁握得更紧。
许嘉无法忘却对方以鄙夷的口吻称呼她为‘这种人’,也难以释怀那一次次的嘲讽与挑衅。
“周五有时间吗。”
许嘉问邵宴清,“我想邀请你来看首席的考核。”
邵宴清捏住纸页的手微顿:“首席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许嘉:“王海说,今年以竞选的方式确定首席。”短甲轻掐手掌,沉吟,“我想借此机会,展示舞蹈能力。”
邵宴清往后翻一页书:“没有证明的必要,你我本就是一条心。”
许嘉仍不死心:“那你会来吗。”
邵宴清看她,抿唇,露出遗憾的神情:“当天下午有会议安排,大概抽不出空闲。”
许嘉缓而垂眼:“这样啊......”
邵宴清握住她的手:“提前恭喜你获得首席的位置。”
没什么值得恭喜,这不过是兑现之前的承诺而已。
许嘉这般想,可当看见邵宴清含笑的眼眸,心中仍怀有雀跃之情:“嗯,谢谢。”眉心舒展,笑,“我会加油的。”
邵宴清眸子微怔,转瞬就笑了,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嗯,我相信你。”
周五,平宁剧院的礼堂。
王海捏着两张报名表,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后排则是剧院内的其他领导,与前来参加投票的同事们。
许嘉在压腿,姜珊正对着镜子整理妆造。
两人的考核项目都是《胡桃夹子》的选段,相同的表演内容,最终以得票数的高低论输赢。
音乐声起,姜珊第一个上场。
她斜眸看向许嘉,冷哼:“睁大眼睛看好了,你就等着吃零蛋吧。”
许嘉没有理会姜珊的威胁,趁着幕布张开的瞬间,从后台望向观众席。
王海,李渝江......视线掠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却始终没有找到邵宴清。对方大概还在开会,或许早已忘掉这件微不足道的事。
许嘉深呼吸,跟随乐声的起伏,在脑海中排演着舞步。她不能再胡思乱想,必须快些进入状态。
舞台上,姜珊饰演的糖果仙子在光束间起舞。
她的整体动作中规中矩,没有太大的失误可也算不上出彩,大抵是个较为成功的学生作品,却在表演结束后,赢得一众的掌声与喝彩。